看看老天给的什么脸......
杨秀清沉默半晌,缓缓地摇摇头,重重地长出一口气:不行的,不行的!要是那样做了,日后跟太平军上上下下的兄弟们,没法交代的;人心散了,以后队伍更不好带了。
韦昌辉说话都带着哭腔:可是,东王兄,眼看着破城就是这几天了呀;再推三阻四,黄花菜都凉了呀,过了这个村,真没这个店了呀!各家王爷、将官的家属老小,如果都落入杨家之手;送到北京,都是要被凌迟、被千刀万剐的呀!呜呜呜......
杨秀清站在月光昏暗的御街上,仰望天上残月,思虑半天:明天吧,明天晚上再去天王府;不管什么办法,让他必须走;不行的话,北王兄弟,你看我眼色,着几个人一拥而上,就是架着他走、扛着他走,也要让他走。嗯,明天晚上你架着他,带着妇孺老弱先走,一路上别停,至少要到了九江,跟石达开汇合了再说。本王,为你们断后,再顶一两天......
韦昌辉还想说什么,杨秀清摆摆手,阻止了他。
杨秀清:如果红毛大仙要我死在天京,那就人死鸟朝上,早上天堂早做仙;死不了,就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就这么定了,死就死吧;嗯,你那边,也不是明晚说走就能走的;北王兄弟,你赶紧回去操持去吧;今晚就陆续小股着人西行,然后,兄弟你一路收拢人马,除留下稍许接应我的小队人马外;其他的,都往九江集中会合。嗯,以后,咱们兄弟,只能在西边混日子了,这武汉三镇,可不能再丢了......
吴如孝是午夜时分,终于等到了,碾转赶回来的、累得快虚脱了的信使;东王在信里,也没多言,只是一句话:相机行事,缓缓西撤;尽量守住西梁山垭口,一路迟缓敌军,与东梁山守军,保持联系。
刚才只是眯了一下眼,现在更睡不着了,也不能睡了,赶紧走吧!等到天明也许就走不了了。
好在都是自己带了多年的老部下,军纪还过得去;悄悄通知下去,各师各旅都悄无声息地收拾行装。实际上各部队都有所准备,知道这仗打不下去了,转进是早晚的事;不然,大家都要成为炮灰,都要去见大胡子红毛大仙了。
可特么的,这大胡子红毛大仙,我认识他,他不一定认识我呀?
天堂的门,让不让我进呀?
吴如孝站在月色半明半暗的西城门楼上,出城的各部队,都没让打火把,借着朦胧昏暗的月色,匆匆出发,轻装西进;很多家当肯定是带不走了,人能够囫囵个跑出去,就是红毛大仙的恩赐了。
月夜行军,掉队偷跑的,肯定不少;但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把骨干带到和县,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至于小兵崽子,跑掉几个,那都不是大事,大不了到时候再挨家挨户,拿着刀子讲道理就是啰。
吴如孝心里,已经猜出七八分了,天京恐怕也是守不住了!不然,东王不会这么痛快地让自己撤兵。
想到这一层,心中也是黯然失落;一路从广西厮杀出来,本想博个泥腿子万户侯;看来人生上一个台阶,真的好难啊!
仰望天空昏暗的一勾残月,无尽唏嘘涌上心头!
天国的路,你在何方?为什么会那么幽暗、漫长呢?
红毛大仙,为什么您老人家还不显灵,拯救我等落难的迷路羔羊涅?
江宁外围的太平军构筑的纵深七八里的连环营垒,让卫国军足足清理了两天半。
陈昊之好几次跑过来,跳脚地嚷嚷:太慢了,太慢了,这么打仗太费钱了;不如让俺带着士兵,直接往里突击吧;有迫击炮和手榴弹,长毛也是守不住营垒的;一路推平,还是太费事了,太耽误功夫了......
杨孟晗不搭理他,阿尔贝.皮埃尔参谋长也是把他的话当耳旁风;袁翔甫更是派专人盯住他,嘿嘿,上战场了,袁翔甫就不那么好好先生了;陈昊之敢违反军令,招呼都不会打一声,也不会预先警告什么的,直接解除指挥权,关小黑屋......
向大人对卫国军的快速推进,却赞叹不已;一和老父亲坐到一起,就没口子夸赞:唉,小三郎硬是了得;要是老汉我派兵攻打,把手下这两万人都耗光了,都未必能摸到城墙底下。不行啰,老啰,不顶用了;看看娃娃们打仗,老汉我还是回家抱孙子,才是理该应当的啰!
老父亲也非常高兴,在卫国军炮火下,长毛毫无还手之力;攻上城头,也就是这一两天的功夫了,都是血肉之躯,你长毛有多少人命往里填?
江北三县已经收复,官员也派出去了;现在六师已派出一旅,带着徐州镇标,向西进攻和州。
北边庐州也已经动手,该多准备一些预任官员了,也不能全让福济全给占了;福济虽然是同榜同年,这几年也有些交道,关系不好不坏;可这次何桂清弹劾,他也装聋作哑的,没有帮着说句话,一声不吭。
你不仁我不义,你做初一,就不要埋怨我做十五。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