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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零零章、咸丰五年的黑暗六一九

今年江淮之间旱情,还在延续发展一直到七月上旬,也没有看到丝毫缓解的迹象两江其他地方,雨水也不是很多,减产严重庐州府干脆在六月中之后,就滴雨不下,秋粮那是彻底歇菜无望了。

田里枯死的秧苗,淘气的孩子,进去点把火,都能一会把它烧得精光。

嗯,可怜的新嫩知府大人袁祖德袁又村,拿着可怜巴巴的从四品的俸禄,却操着二品巡抚般封疆大吏的心思,小脸都揪成包子了。

嗯,福济大人心底,也早就彻底凉凉了枯坐在巡抚后衙,闷闷地独自喝茶哪也不想去,谁也不愿见。

今年安徽全省的赋税,皖中、皖北,恐怕一个大子都收不到了连巡抚标营的粮饷,现在,都要到两江总督衙门打秋风,厚着脸皮,请安卿公看在老同年的份上,周济一二呐。

其他事,都是无米之炊,他这个读圣贤书的,能有什么招呢?只能是眼不见、心不烦了除掉就是来叙旧的,其他人,一律让师爷挡驾了嗯,见面了,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轻了重了都不好,冷场了,反而更是尴尬。

对救灾赈济,他老先生更是一点招儿都没有想开仓放粮,都无仓可开的呀去年跑路的长毛,才不会那么好心地,在官仓里留下一粒粮食呐。

各处知府、知县,跑两趟巡抚衙门,在没看到好脸、吃几次闭门羹后,也就自觉地不来讨这种无趣、瞎耽误这功夫了。

全都一屁股坐到新东方洋行码头边的办事处,排队拿号牌来一船粮食,最多一个时辰,就各地知府知县,大家商量好怎么分猪肉,签字画押,一会就着乡民呼啦啦全拖走了。

急眼的知府、知县们,对不肯坐回程船出海移民的,已经让衙役们操起水火棍,凶巴巴地往外头撵人了对家中人口多的、田亩少的,一律劝走不听劝的,抬都要给抬走了。

哼!特么的,好心给你发口吃的,你还安逸了?反而还舍不得出门了?

救济粮是贷款买的,知道啵?

以后,两江总督衙门安卿公老大人,是要想尽办法,找钱来还账的尔等着帮贼皮子,就是好意思,继续赖在家里白吃白喝本官还不好意思,没皮没脸地,跟杨老大人,继续当这个不尴不尬的伸手大将军唻!

听说明年灾情,可能还要更严重些到时候,可能树皮、草根都没得吃谁敢保证到时候,救济粮就一定能发得下来!不想死的,就赶紧麻溜的快点走!

嗯,你个皮赖夯货,怎么还赖在家里,还不快点给本官滚蛋?

嗯,急眼的父母官们,也变成虎妈了纷纷开始,不讲理不要脸了点到谁家,不肯走的,一律拿条绳子捆了也不管这一家大哭得怎么呼天抢地的、鬼哭狼嚎滴,直接抬船上去了。

杨孟晗只是没想到,今年夏季的雨水,会这么不平衡江淮之间就是憋着不下雨而几百里之外的中原黄河流域,春天是不下,一直等到夏天,等好不容易,盼星星盼月亮地,等来了入夏的第一场雨。可是,但可是,老百姓还没来得及高兴上几天,又感觉不对味了开始下雨了,却又来个下得没完没了。

连续数旬,河南、山东两省,大雨滂沱、昼夜不停,下的那叫一个天昏地暗!

杨孟晗、方子詹、袁翔甫,正在书房,和二阿哥孟曦,一边说着两江抗旱救灾的事情,一边等着何卓人今晚准备再碰一下,山东救济与胶澳移民的后续跟进事宜。

何卓人不知道什么事情耽搁了,到现在还没来袁翔甫还开玩笑说,这何卓人也太宝贝儿子了吧,回家了,抱着儿子就舍不得放手,到现在还没来。

等了好一会,才听到院子里急匆匆地脚步声。

何卓人手里拿着好几封红皮快信,还没进门,在院子就嚷嚷开了:幼鸣,幼鸣,诸位,出大事了,出天大祸事了,天塌了

杨孟晗心里还是有些预期,猜到应该是什么事,倒没什么太大意外。

其他人却给何卓人这异乎寻常的慌张劲儿,给弄得很惊讶这何卓人平时养气功夫,这几年练得还可以的呀,今晚怎么这么失态呢难到,真是那儿天塌了?

何卓人进门后,把几份急件分发给众人,让大家看看,连水都没顾上喝一口,急忙说道。

何卓人:今天一连收到北边几处情报站,好几封情况差不多的加急快信嗯,今年雨水,长江不下,黄河猛下嗯,黄河那边,还是春天死不下,夏天往死里下。入夏以来,黄河流域好多地方,迎来了骇人的连日大暴雨有的地区,平地积水竟然能深达六七尺深换句话说,当时暴雨造成的积水,已经到了可以平地淹死成年人的地步了。在数次连降暴雨的推助下,黄河水位怒嚎着逐日暴涨,多处河道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这日渐恐怖的水情,吓坏了在任的东河河道总督李钧。他在给朝庭的急奏中是这样说的:“臣在河北道任职数年,从未见水势如此涨异,亦未见下泻如此之速,目睹万分危机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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