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这样被下面人推着走,越是打心底里高兴;这也算是杨孟晗个人努力,引发的蝴蝶效应了。
等袁翔甫在赣中、赣南局势初步稳定,且太平军也被湘军撵出湘南,进入广西后;回程到达湖口时,都是十月底了。鸿雁已经开始成群结队地纷纷南飞,到鄱阳湖来越冬了。
从前线回来的袁翔甫,又带回来了一大批一大批的俘虏,主要是石家军跑路时,故意扔下来的老弱病残,以及想跟着跑路,却没有跑得脱的土师帅、土旅帅。
也有不少土师帅、土旅帅故土难离,没有跟着跑路,找地方猫起来了。但这几个月,也被鼻子很灵的还乡团,领着巡防纵队,陆续地像挖地老鼠似的,一个个给挖出来了;然后,一拨一拨地,被送到湖口。
和方子詹、袁翔甫几个人,就“契约劳工”这个概念,进行了进一步的探讨后,他们也觉得这个思路挺好。
这帮长毛,确实该让他们吃点苦、受点罪;送去海外,别在国内祸害人了,这个思路是对的;但像以前那样,送海外后,立马还赏给一大块地,让他们发财致富奔小康,这也太便宜他们了;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方子聪一行从庐山余兴未了地返回来后,杨孟晗特意和罗伯逊爵士、金能亨、爱棠等人,又见了一次面,开了一个小型圆桌会议,重点就是讨论“契约劳工”这个问题。
“契约劳工”这个概念,在西方人眼里,其实早就是司空见惯;嗯,只要是针对欧洲本土贫穷的白人移民。所有的美洲殖民地,只要有人口给他们,他们倒是鼎力支持,什么都好商量。嗯,“契约劳工”在东方推出来,这样,就解决了从中国输出劳工的法律与道德的双重问题;嗯,其中的利润,肯定是比贩奴小了不少;可是也回避了输出地与输入地的法律问题和道德问题,法律纠纷也少很多,没什么手尾;这钱赚得又安全又干净,大家也是愿意做的。
毕竟,这个世界,全世界各地都缺人口,都缺劳动力;运输劳工,在这个世界,是包赚不赔的一桩好生意。
实际上,“契约劳工”出现后,也解决了我大清的犯罪人员太多和监狱设施与管教人员资源不足的严重矛盾。嗯,造反了,犯罪了,抓住后,既不能像我大清那样,全给砍头了;但也不能太圣母,太过妇人之仁,不可能全部一放了之;尤其是,比如中原的积年响马、老油条捻子,他们就不大会,好好地做一个过安稳日子的小老百姓的。
或许,广袤的密西西比大平原,真是他们最该呆的大好地方。
机缘就是这么巧妙,这般造化弄人。
“契约劳工”这种做法放开后,大家都没想到,最先受益的,竟然是远在归德府商丘的袁家父子;从此以后,他们的小日子就开始好过了,芝麻开花节节高了。嗯,只要抓到足够数量的捻子,转手一卖猪仔,“赎罪金”就收到手软了。嗯哼,就别说厘金税卡的收入了,就光这一大进项,就能保证部队的装备与给养等等各项支出;不用再向两江,没脸没皮地,继续做伸手大将军了。
现在,袁家父子,也是有钱人了!
也让在黄河工地上,一分银子,掰成两瓣花的李二先生,不知不觉中,手头宽松了一些。嗯,老在工地上徘徊,像苍蝇一样嗡嗡乱飞,很烦人地四处晃悠、添堵的,一拨一拨的帮闲旗人和包衣奴才;莫名其妙地,在某个夜晚,就人间蒸发了。
很多山沟沟里,猫了好几百年了的,过得很安逸的老土匪寨子;也在某一天,莫名其妙地就被一锅端了;老老少少,一串一串地,被绑下山来。
情报部的山东特别行动分队,指引着巡防支队打土匪,一打一个准;再刁滑的积年响马,他们也几乎没有能够逃得脱的。嗯,不少机灵的,觉得老家日子没法过了,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干脆一狠心一闭眼,漂洋过海去满洲,去开辟新天地,开立新山寨去了。
于是,方子聪的庐山浪漫之旅,真正地“在水一方”;嗯,在万里之外太平洋的另一方,开出了一个“意外之花”,结了一个“意外之果”;在很多年之后,美国北佬,才品出其中,无限的苦涩。
当然,没有人能够知道,惹出这么一次大祸事的源头,根子竟然就是那个来自麻萨诸塞州弗兰明罕的乡下穷小子,一个南方长老教会的信徒,那个或许是美利坚有史以来第一位鹰派外驻公使,不好好当和尚的眼科医生,俺们可爱的小二货——伯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