薪饷收入太低,养不活一家老小;于是乎,只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不过,这些年来,越发疯狂了;从原来的瞒上不瞒下、高抬贵手,发展到现在,上下沆瀣一气,为鸦片走私保驾护航;甚至是,直接就是自己撸起袖子下场子了。
杨孟晗叹口气:我大清体制,以及体制内这些贪官污吏,早就成了社会安宁、社会进步的绊脚石了,一个割都不好割的一颗毒瘤了。
方子严:幼鸣,如果任由走私继续猖獗下去,不闻不问;到后来,长此以往,海关必然就形同虚设了。看来,为兄干海关,光坐在衙门里,守在码头边,等人上门报关查验,看来是不行了;嗯,再困难,也要想办法走出去巡海查私了。
杨孟晗:嗯,子严兄,你这个想法,倒是和凌幼樵不谋而合,英雄所见略同了;前几天,他还鼓动我,要成立海岸警备队呐。
方子严:对头,成立海岸警备队,严查严控近海与沿岸走私,这个真是势在必行。不然,几年一过,谁都会不老实了,我们也收不到一分钱税收了;甚至,稍稍已经控制下去的鸦片,又会再度泛滥起来。
杨孟晗:嗯,子严兄,海关有没有组建缉私队这方面的专项支出费用呀?
方子严:有个鬼,按照我大清的法律,除掉规定标准内的衙门开支;其他剩下的,按理按规矩,都得如数上交。
杨孟晗:那以前,人家绿营,也不能白帮忙吧?
方子严:哈哈,你以为我大清的国家管理,能有多严密?其实,说穿了都是包税制;上面拍脑袋说一条数,你作为下级,就必须很懂事地接下来;到年底下面要是完不成,且没有说得过去的理由,那你这乌纱帽,可能就没有了。所以,一级压一级,哪怕是灾荒年份,一个大子都不能少;嗯,这关乎到府县各级官员的乌纱帽,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行;为了保住官帽子,他们会六亲不认的。嗯哼,搞得我大清,往往每年的税收额,即使在荒年,也降低不了多少;唔,就是苦了小老百姓汕,一旦歉收,只能卖儿卖女、借高利贷了。嗯,有利就有弊,至于富裕一点的地方和衙门,也没那么傻,交够数后,绝不多交太多,能少缴就少缴;否则,明年压下来的那条数,就会更大。嗯,税源好的地方,收超了;有良心的,就留在衙门公账上,预防以后要填补窟窿;没良心的,就大家伙儿直接分猪肉了。嗯,谁也不会傻傻地如数交上去,不然,明年日子可能没法过了。
嗯,子严说话也有些绕了;这几年,海关实际税收,不用问,肯定年年增长;老父亲那边,才不会那么好心的往下压任务呐。所以,海关机动的费用,肯定不少;嗯,子严当家,怎么跟当初润淼从舅在海关时,一个套路,一个个都是山西老抠。
杨孟晗默默听着,这海岸警备与海关缉私,还有些不同;当然,前期,是可以放在一起;长远来讲,还是各是各的。如果海关能拿出来一部分费用,成立海岸警备队,也不是不能考虑,是吧?
之前,何卓人就说过,江西市面上,也有鸦片;而且,有迹象表明,多数就是从赣南赣州输入的。虽然,赣州绿营在抗击长毛上,是有功劳;但不排除他们,为了筹措军费而走私鸦片的嫌疑。
看来,加强海上缉私,堵住源头;和在辖区内,针对鸦片漫延重新抬头,进行新一轮严打,也是势在必行了。
看来,广府那边,情报工作,也要稍微分点心,在鸦片走私上多关注一点;那边,也许是全国鸦片进来的主要渠道;从源头抓起,顺滕摸瓜,才能彻底遏制鸦片在中国泛滥。
杨孟晗想想也有点无语,没有全国一体化的警察体系,想控制住鸦片漫延,操作起来,真的很难啊。总不能让情报部门,老花费大部分精力,管这些破事吧;嗯,这也太不务正业了吧。
而且,如何介入打击两广的鸦片走私,这也是一个不好摆弄的问题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