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安王不会算计自己,更不会觊觎这个皇位,而寒教主他们已经见过了,也很确定他没有这个想法。再加上刚刚的这番试探,建业帝无比的确定这在朝中谋划之人就是他的老师,蔡丞相。只是他又是为了谁而谋划的这一切?谁又会从中得利呢?难道真的是怀仁王吗?
“得海。”
一个小太监快步走了上来,跪倒在建业帝面前,“奴才在。”
“去,找一队固龙甲,到幕亲王府保护幕亲王的安全。”
“喏。”
他建业帝只是顾念手足之情,又不是个傻子,岂会听之信之,受人摆布,只是他有他的打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此时在通往晗城的官道上,那茅姑山上的老道长,正悠悠荡荡的骑着马前行,尽管头上烈日炎炎,蒸的大地都变得模糊,但老道长的脸上却没有流一丝汗水。老道长闭着眼,手也没有牵着缰绳,就这样任由马儿走着。
直到那晗城的城墙根下,才睁开眼瞧了一瞧,嘿嘿一笑,便翻身下了马。这马下的很是轻巧,犹如那老妇人手中穿针的线,又快又准,甚至落地都没有踩出如烟的尘灰,显得极为轻盈,一看就是功夫了得。
老道长牵着马进了晗城,一直走到了那棵大榕树下,才总算是停了下来,闭上眼,手指飞快的掐算起来。
晗城里的父老乡亲对此很是稀奇,当个光景般,满满的围起了一圈的人,毕竟在大安国北方很少能看到道士,所以人们一直都很好奇道士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如果不是家里的大人拦着,怕是会有小孩子上前摸两下吧。
掐算了良久,老道长不由得松了口气,可是一睁开眼,却被眼前围观的人群给吓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赶忙单手作揖,牵着马从人群里挣脱出来。
这老道人是走了,可是围观的人群却围着大榕树久久不散,“你们说,这南边来的老道长在咱们这大榕树面前站了那么久是什么意思?”
“那还用说,是咱大榕树有灵性呗。”
“就是,就是,我可听说,这棵大榕树在这儿得有个千八百年的历史了,肯定有灵性。”
“哎,你们说,这大榕树会不会成精啊。”
“没准还真成精了,到时候还要吃小孩儿呢。”
“哇哦。”那男子故作可怕的样子,张牙舞爪的吓得小孩子哇哇大叫,起先说话的那几个人被孩子的家长训了顿后,倍感无趣的离开了,围观的人群也就散了。
且说那老道长,一手牵着马,一手掐算着,手中的指诀变换个不停,嘴上还不知道念叨些什么,在巷道里左拐右转的,终于在一个小院前停下了。
老道长再三打量了一番,才冲着院里喊道,“请问,家里有人吗?”
半天,从里面走出个拄着拐杖的老汉,这老汉衣着极为普通,甚至多处还打着布丁,不过衣服很是干净,倒不像是个穷困人家。老汉的头发和胡须都已经布满灰白,就连那莽莽榛榛的眉毛也尽是飘雪,显然这老汉已年过半百。不过老汉脸上的皱纹颇少,而且其气色红润,精神抖擞,随拄着拐,但移动并无碍,可谓是老当益壮。
“善人,能否借贵。”还没等老道长把话说完,那老汉把手上的拐杖扔到了一边,三步做两步的扑了上来。老道长本欲撤步抽剑的,但一想自己此行的目的,便也只好作罢。
那老汉左右扶着老道长的衣袖,哈哈大笑起来,状若疯癫,一时让老道长也不知所措,想制止他吧,恐又失了礼数,接下来不好办事,可是不制止他吧,由着他这样胡闹似乎又不太妥当。就在老道长感觉两难之时,那老汉停下来了,但并未松开他的衣袖,而是直勾勾的盯着老道长。
“你这死道士,四十多年了,也不知道来看看我,真是想死我了,来来来,快到屋里来。”
老汉的突然热情,让老道长一懵,竟一时哑了过去,不知道该说什么,疑惑的看着老汉。
“怎么,忘了我了?我,张居,铁算盘。”
“哦,你是铁算盘。”
老道长惊讶极了,随着那名字的呼出,以往的种种记忆一下子涌上心头,竟不由得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