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朕所掌握的情报来看,童贯与这西门庆私交甚笃,人前人后皆以西门庆的子侄自居……
只是,这其中,却不知有何缘由。”
耶律洪基眉头紧锁,拧巴成一个疙瘩,像极了饱经风霜的老树皮上突兀的疤。
“陛下,您是说,童贯的年纪比那西门庆还要大上许多,却以子侄自居?
其实,侄子比叔叔还大这种事,这在汉人之中并不奇怪,兴许这二人祖上有交情,不足为奇。”
耶律俨似是不忍看耶律洪基忧虑,看他皱眉,忙出言解释宽慰。
“你们说…以这童贯与西门庆的交情,他会不会知道些关于轰天雷的秘密?”
耶律洪基像是想通了什么,忽的从靠背上直起身子,滚珠的眼中灵光闪烁,一眨不眨的盯着近前的二人。
“陛下,何必如此麻烦!依我之见,直接将南朝的使团控制起来,严刑逼问……”
“孟浪!”
耶律阿思话还没说完,就被耶律洪基怒喝一声打断了,随即,耶律洪基又将目光看向了耶律俨。
在耶律洪基眼中,耶律俨要比耶律阿思沉稳细腻许多,比如,像耶律阿思方才说的荒唐法子,耶律俨是断然说不出的。
“陛下息怒,阿思也是关心则乱嘛依臣之见,阿思的法子固然简单粗暴,可也并非不可行。
只不过,它需要一个前提,那就是我们能肯定这童贯知道这轰天雷的秘密,最好是知道其炮制之法。如此一来,哪怕我们不惜与大宋撕破脸,将他们的使团一并拿下,也未尝不可!
只是,如今看来,希望渺茫。
试想一下,似轰天雷这般逆天之物,何其重要,用在战争中,称其国之重器也不为过。
如此神物,断不可能是童贯之流可以掌握的。那西门庆应当不会傻到将如此重要的秘密分享无与他人。”
……
“爱卿言之有理,那依你之见,该怎么做?如今这童贯已经借口昨日他们死了人,递交了辞呈,被朕给暂时压住了。若真就这么放他们离去,那咱们这番谋划,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谁说不是呢,您这何止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简直就是自己挖坑埋自己啊。哦,您听说人家有神雷,特地假装过寿,费尽心思把人家召过来,观赏一下神雷的威力,还死伤了这么多士兵和大臣,就连皇储皇太孙都差点儿把小命儿搭进去。说出来,丢人呐
耶律俨一阵腹诽,这些话他可不敢当耶律洪基的面吐槽,他还没活够呢。
“陛下,不如就借此事,顺水推舟,为我大辽和大宋昨日死伤的那些人办个体面的葬礼,拖延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将童贯的底给摸清。若他真的不知,放他回去就是。
此人是小,那西门庆才是关键。”
正在此时,殿外有人通报,稍后有人进来,给耶律洪基呈上一份奏报。
耶律洪基看完之后,脸色奇迹般的由阴转晴,眼眸中情不自禁的绽放出一抹难掩的喜色。
“哈哈哈哈,天助我也!这份奏报来的……堪比及时雨啊。二位爱卿,看看。”
耶律洪基哈哈一笑,将手中奏报递给二人传阅。
少顷,见二人看完,耶律洪基似有些迫不及待的说:“如何?”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这真是天大的喜事啊。如此一来,这西门庆,极有可能为我大辽所用!”
耶律俨也是由衷的兴奋,原来这份奏报正是打大宋探子手中传来,上面说的,正是大宋朝堂党争。将得胜而归的西门庆罢官,排挤出京城一事。
而且还清晰的记录了西门庆出京遇刺事件。
“哈哈,想不到哇想不到,想不到这大宋朝的皇帝一代比一代昏庸。这真是上天眷顾我大辽啊陛下!
如此看来,我们只需给那西门庆许以高官厚禄,金银财宝,骏马美人,便能让他归心!”
耶律阿思笑起来,靠在椅子里的身躯一阵乱颤,圆滚滚的肚一上下抖动,颇为滑稽,他坐下的椅子,也不堪重负的嘎吱乱响。
“阿思,你说的是有道理,不过,恐怕事情不会如此简单”
没等耶律洪基说话,耶律俨就上去一盆冷水泼在耶律阿思脸上。见二人目光都看向他,耶律俨也不拿捏,指着奏报说道。
“若是情报无误的话,这西门庆可是富甲天下之人,且还有侯爵在身。
而且,他之所以被解了兵权和官职,纯粹是来自于朝堂嫉贤妒能的排挤,可是,宋哲宗却仍旧对他宠信有加,这才是重点。”
“不错!南朝的朝堂,并不像我大辽这般稳固,他们汉人一向信奉中庸之道。即便是帝王治国,也喜爱平衡二字。
就像眼下,他们的朝堂就有至少三股势力在互相制衡。一个便是哲宗赵煦小儿为首的皇帝派,一个是章惇为首的宰相派,一个是曾布为首的枢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