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滋味寡淡了些!”陆天岚如若未闻,将手中未啃干净的龙尾巴放在坛口,用力一挤,汩汩血水混入酒浆中,“迦楼罗食每日食毒龙五百,体内毒气聚集,最后一生所食之龙毒素一同发作,便飞往金刚轮山,全身**,只剩一颗纯青琉璃宝珠。明知是毒,却食不能止,这是本性,既然如此,又岂惧区区毒酒?”
“哈,逐毒而生,因毒而亡,毒焰焚身,偏执不悔,迦楼罗的传说还真像你陆盗首一生的写照啊!”应飞扬亦拍开酒,陪陆天岚同饮,酒中自然无毒,只是滋味确实寡淡,不由砸了砸嘴,此方世界就是这样,乍看上去像是真实的世界,但细微处却尽显疏漏,比如无论哪种酒食,皆是一般滋味,再比如多数下位的天众、龙众等都面容相同,神情木讷,无知无觉,好像牵线应声的木偶。无时无刻不提醒他此处只是书中境域。
“呵,说得你跟老子很熟似得!”陆天岚冷哼一声,又大饮一口掺了龙血的酒,血的腥气将为数不多的酒香勾勒了出来,令他颇为满意。
应飞扬抬了抬下巴,示意那飘扬的大旗,道:“如此生死相搏,不是为仇,便定是为情,天下皆知陆盗首为七凶中的羽轻衣,凭一己之力屡抗佛门,可谓重情之妖,可情至极处便是毒,迦楼罗的末路,陆盗首应引以为鉴。”
陆天岚扫了他一眼,不屑道:“未破身的嫩雏,说起情啊爱啊的倒是一套一套的”
“喂喂,跟那个没关系吧!”应飞扬瞬间脸黑,方才努力摆出的龙王该有的王者风度也破了功。
“不过你说得也没错,老子战他,确实是为七妹报不平。”看着头顶旗帜飘舞,陆天岚锐利眼神也变得飘忽渺远,“老三他当年不告而别,致使七凶分崩离析,这样也好,好聚好散,日后再见也能称一声兄弟。他加入佛门,成为佛心禅院护法明王,呵,虽然不知他被灌了什么**汤药,但妖各有志,我也能容忍。可他,唯独不该背叛……”
“现在想来,七妹当年撺掇我一同闯佛心禅院,多半是打探到了他的下落,想一探究竟,结果呢,七妹失陷,被囚入佛狱受困至今,而镇守者……竟然是他,怎能是他!”陆天岚说至此处,声音陡然一厉,周遭海水为止翻腾。“我给过他辩解的机会,但他不说,我也便不再问了,便当巴山蛇君不存世间,而我与镇狱明王,唯有生死……”
而在陆天岚说得动情之际,应飞扬表面上盘膝而坐,一只手已在酒坛掩护下,探向装着舍利,垃圾般被丢在地上的囊袋……
十寸、五寸、三寸……就在手指将要触到囊袋之际,却忽见囊袋生翼一般飞出,“在我面前盗物?当真不自量力!”
囊袋如受吸引,被吸入陆天岚手中,而陆天岚正冷笑着看向他,应飞悻悻一笑:“那个……陆盗首啊,我对你们的情感纠葛其实没多大兴趣,你们都一百多岁的老妖怪了,谈情说爱该是我们年轻人的事啊……”说着说着,面上嬉笑之意已越来越少,掂量着酒坛道:“本来想试看看有没有和谈的可能,现在看来是没机会了,那么,陆盗首,你的酒喝尽了吗?”
“老子写了他人莫问,你却偏要过问,那怨不得老子了!”陆天岚一仰头将酒饮尽。
“扑通!”两只酒坛被同时抛起,同时落于海中。
酒尽,话尽,应飞扬掷酒拔剑,瞬息而动,人剑如一直刺陆天岚胸前。
陆天岚气定,神宁,大搜神手施展而出,擒住星纪剑剑锋,身子则顺势退出岛屿的范围,一进一退间,二道身影已凝滞在汪洋大海之上。陆天岚睥睨目光犹有余暇的扫向周遭龙众道:“不唤你手下帮手吗?”
“不必!”应飞扬长剑一抖,身如矫龙,使出苍龙抖鳞的招式,霎时剑作铮鸣脱出大搜神爪桎梏。
“嗯?”陆天岚的大搜神手乃是他的成名绝学,既可擒拿变化,又能摧金裂石,乃凌厉与机巧兼备的绝学,陆天岚千里盗宝获得盗首威名,多半是依仗这手上功夫,一旦到手之物,极少有脱手的时候,如今一时不察,竟然让应飞扬轻易摆脱,心中不由愕然,但未留给他思索的时间,剑声又如凤呖,掠空而至。
应飞扬以四灵四方之顺位,东苍龙生南朱雀,转作朱雀振翼剑,剑势迅捷灵动,又合燎原之威,数招之后,又变白虎、变玄武……时而矫健,时而迅疾,时而霸猛,时而沉稳,一人一剑,竟使出四种截然不同的剑路,变化之奇,令陆天岚也心神一凛,收起轻视之心,“这小子,何时有了这等修为?”
三年之前,此子对他而言还是手到擒来,可每再会一次,他似都有长足的进境,竟在不知不觉间成长到了这等境地,竟能和他战得有来有回。
而陆天岚心惊间,应飞扬四相相生相演,合于太王之势,正是凌霄剑宗四相太王剑,虽只他一人,却好似一身四化,运使四种截然迥异的剑法,四方之位合战陆天岚。
此界空间比外界更为脆弱,一人一妖举手投足都有惊天动地的威势,交战之间,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