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假谦虚了,”霍去病正色道,“你们这么屈损自己,是做给谁看?我从司马那早就知道了,前些天,军中的马右镫也是你们提的。我试了试,感觉也不错。我知道这些都不是你们的创见,是你们来的地方有这么多东西,你们把它们的主意带到京洛了而已。光这,对汉军来说,已经非常不错了。我看,你们要是男子,我就奏请今上,给你们封个侯还差不多。何必老是把自己当奴婢看呢?”
“将军教训得是……”
“你们虽然是女辈,但是现在穿成这样,你们不能把自己和里外那群涂脂抹粉的给等同起来。我冬时就听赵司马说过,你们那边似乎男子和女子一并是受业的,我相信你们也有这个觉悟。”霍去病坐到正堂的床上,“我希望我们之间谈话能够直白一点,你们能和赵司马谈很多话题,跟我也完全可以。不要拘束那么多。”
天依和乐正绫遂向他答唯。
“现在通书什怎么样了?”霍去病饶有兴趣地询问起自己一手创立的这个特殊部队的情况。他随手翻起旁边几上的一卷文牍,随手翻了翻。
“现在——”赵司马正要回话,突然霍去病打断了他。
“你不要讲,我和你这个老骨头聊得够多的了,我想听直接教那群人的这两位海国人谈。顺便听听她们的口音。”霍去病开怀道,“我的口音是有点近河东的,她们肯定能听出来。”
大约只有霍去病这种人,才能跟赵破奴这位军司马张口闭口老骨头吧。不过赵破奴本身也并没有多老,总的来说还处于壮年。
“唯。”赵破奴遂让通书什的两位什官发言。乐正绫先是逐日地向骠骑将军汇报了自通书什组建以来每日的内容,然后报告了设置通书、语法等教学课目的意义和作用,以及在具体教学活动中的经验和瓶颈。
“不错,述职述得很好。”霍去病说,“你们受的业是比我见到的一些新举官的人还要好的,他们有的,到了具体的事情上,支支吾吾,吞吞吐吐,当然,你这个什正也有点紧张。”
“因为第一次面见骠骑将军。”乐正绫再拱手。
“什么意思,我的名声很显赫吗?”霍去病将身子往前倾,问道。二人遂把他在现代的名气向他吹嘘了一遍,当然,并没有提及他即将做的一系列军事行动。霍去病听了这个,面有喜色,吸了一大口气,但是他的气管似乎不太好,禁不住咳嗽了几声。
“想不到我的名字,在遥远的你们那边,也能为闻见。你们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霍去病叹道,“那么按什正刚才的描述,你们的通书什是把我们说的话,所有方面都虑及到了。那现在把你们的什放到西郊去,如何?”
“对士兵们来说会是一个很大的考验,也是锻炼。”乐正绫介绍道,“方法本来就需要练习,我们海国有个说法叫一回生二回熟。”
“没错。那些小伙子今年也十七岁了,我十七岁的时候在干什么?封了校尉,跟着我舅舅,带了七八百轻骑就往那大幕深处去钻。”霍去病一边说着,一边举起手,在空中迅速地划了一道弧线,在胸前紧攥成一团,“把单于的祖父,叔父,一举都给端了!他们十七岁,也不小了。”
“将军所言极是。”乐正绫问道,“西郊是哪儿?”
“说是郊县,实则更远。”霍去病说,“陇上到武功、邰县那一带时常居住着一些引弓之民。朝廷打算以后征召他们加入北军,而这个引弓之民,我很想知道他们具体操哪些言语,由什么人组成。刚好,在随我去塞下之前,你们可以做做这个工作,也是一个预演。”
“初步来看,可能是阿尔泰语系和东伊朗语族的居多。”乐正绫说,“不过还是要经过调查才能知道。”
“你们这些语族不语族的,我就不管了。”霍去病笑起来,“你们海国关于这方面是有学问的。反正,日后我们要大出河西,通书什的目的没有别的,就是让这些小后生们,把河西一带的言语,搞的清清楚楚。这是唯一的目的。所有事情都要为这个目的服务。”
“唯。”
“刚好十二月中你们学了骑马。”霍去病说,“你们就带着自己的铺盖和调查该带的东西,骑着去,不允许你们带多的东西。这也是为了让他们适应日后塞外的环境。就给你们十天的时间吧,这时日是越来越紧了。”
“唯!”
天依和乐正绫都紧拱双拳。之后,他们又围绕通书什的一些小事谈了一会。在交流完事务以后,霍去病将军便准备起身离开官舍,前往下一个地方。这位当世的名将似乎总是闲不住,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军中和宫里。天依和乐正绫一边跟着赵司马慢慢从官舍中走到衢路上,一边回忆刚才和霍去病直接见面的经过。
“怎么样?他十九岁了。”赵破奴笑着同她们说,“以后他的功业还大得很呢。刚才紧张么?”
天依和乐正绫都答曰是。
“没事,曩者我就说过,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