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她们说。
“还是分成四组,这样每组的人不少也不多,都能派上用场,于效率来说也最高。”乐正绫答道,“顺带,仆等还有一件私心——就是想去看一看半年未见的陈仓西北草原的情况。现在那边秋后草长,应该正是丰收的时候。”
“哦,你们还有这个想法。”听了她的这个请求,赵破奴笑起来,“对,你们一月份是在那边待了一个月的。没想到你还有点想念那儿。”
“毕竟是毋奴韦她们所出的地方。仆也想看看,现在那边鲜弥部的境地是如何的。”
天依听着乐正绫说着这些话,自己的思绪回到了今年的一月份。当时她们是在鲜弥部狐假虎威地向苏卜部的都匈说了一番话,说今后还要来调查鲜弥部的情况,让他们尽苏卜部作为大族的义务,保护好这个小族的安全。当时她们并没有回到这里的打算,这些话徒是言语恐吓而已。不过就现在来看,倘若她们又能逮到一次机会,重返鲜弥部,并在那里继续简短地调查几天的话,草原上的人们便会真心地相信汉地的人重视这几十顶帐篷,他们的部落确乎会得到较为永久性的提升的。
“奴也想回去看看。”天依寻也向赵破奴说。这位从骠侯在地图前想了一会儿,准许了二人的这一请求。
“那你们也可以在那边进行测绘,看看几个部落距离长安到底几何。顺便可以校正校正当地军马场用的地图。去的时候同他们打个关系,他们的人应该可以帮到你们。”
“另外,我们需要带一名译人。”
“你们有指点好的译官么?”
“苏解。”天依直接将这位女塞人的名字报了出来。
“你们是说家奴营里面寄住的、给你们的什士们教一些塞语的那几位塞人?”赵破奴问道,“确实可以翻译,但是她不是译官。”
“现在汉地就没有几位正规的针对塞语的译官。”天依说,“塞语对我们来说过于遥远。对了,君侯,你们在小月氏抓获的俘虏当中,说塞语的有多少?”
“俘虏多是说匈奴言语的,没见着说塞语的。或许在大战之前他们就已经逃命了。”
“所以说塞语对汉人来说过于遥远。现在仆等所知道的,兼通汉言、匈奴语、塞语的,只有毋奴韦和苏解两姐妹。毋奴韦要照顾她的儿子,我们带苏解出发。到时候她可以让我们在草原上畅行无阻。”
“好。”赵破奴爽利地同意了她带人的计划。随后,三人又就过几日出发调查的细节,哪个小组何日调查哪个城邑,讨论了半个下午。一直到太阳颇为西斜,在从骠侯的帐中开的这个讲大事的小会才结束。赵破奴将此次谈话的重点写在信上,让传信的兵士报往长安,而二人则带着几页备忘录回到在家奴营的住所。
齐渊已经回营去同他的火伴们言事,楼昫也待在营中,今日暂时不去教家奴们识字。腾出空来的依绫两人便同张嫂们一块休息。
“我们到时候能带苏解出去的话,我就把我的正服套给她穿。”天依向身旁的恋人说,“历史上素来有个成语,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如果她穿上一身丝,草原上的人见了这名半年前被带到长安的鲜弥部女奴如今似乎飞黄腾达的样子,我们再宣称她是译官,鲜弥部的人便会被青眼有加。这样那片草原上的塞人也能得到保护一些。”
“嗯。”乐正绫对她刚才在帐中的提议颇为赞成。她们半年前在做调查的时候,想尽解数提高这个塞人部落在草原上的地位,最后在走之前,她才想出一个办法,向人们宣布她们会第二次来鲜弥部做调查,并且将几位鲜弥部的女奴赎身带走。今天将这个办法圆上的机会无意之中降临到了她们的身旁,借着关中地区第一次精确测绘的东风,她们找着了重返草原的机会。只要她们将带走的女塞人金玉鲜服地装点起来,作为一个贵客被苏卜部的长老接待,像閼稹部向鲜弥部抢夺贡品、偷掘沟渠这种事便可以得到很好的解决。到那时候,不用拜托小族竞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苏卜部权衡督促,他们自己也会自动停止对鲜弥部的敌对行为。毕竟在长安中有人的部族,到当前为止也没有第二家。这是一个非常独特的地位,当牧人和长老们见了这个显赫优荣的女塞人,谁也不会知道这个大人会在什么时候再次回到这里,体察她的亲族的情况。
——第二节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