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杆的角?”申全问她。
“对,这是最重要的一组数据。今天得了纬度是三十四点六五度,昨天测得是三十四点二五度,说明昨日太阳在大地上的直射点是在北纬零点四度上。明天再测,应该就能知道明天太阳直射在南纬零点四度上这是我预估的一个纬度。现在它移得快,接近冬至的时候它的移动会慢下来。速度不是均衡的。将秋分到冬至期间每日太阳直射的纬度测定,这三个月的数据可以反推应用到全年,制成一张每日太阳直射点的纬度表,这样其他地方的人每一日测了日,根据表上的太阳直射纬度做校正,就能直接得出当地的南北程度,无需在二分二至日时再测。”
“好。那今后的三个月,我们就每天在这里测。”
“你们在这个草原上,头半个月,两组人都要在一块半个月后,可能第二组可以下山去休息。再过半个月,再开始轮换。现在是测量初期,大家对方法还不熟,如果把另外一组轮换下去,休息个半个月,他们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天依向这名测日都尉嘱咐道。
“诺。此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天依遂将那幅只定了一个点,但是画上了经纬度线的地图卷起来,送给冯军尉。这名军马场的负责人在接到地图的那一刻,决心要利用这三个月吏士们在本地测日的当儿,和陇西郡的人将它扩充,争取把附近大部分驻屯处、居民点在图上的位置都搞清楚。
在完成了非常重要的秋分日的测绘后,天依和乐正绫在下午向长安来的吏士们再上了一节长课。她们一边说,一边让吏士们在纸上将二人说的话完全地记下来。作为讲课笔记,这些内容会在通书什的测量小组撤离马场之后长久地指导他们的工作。
又做了一个下午的教师,两人在军马场的事务算是迎来了一个结束。她们可以明日就出发离开军马场,返回苏卜部,但是没有必要。在课完长安来的吏士之后,乐正绫决定还是再在这里多停留一天,不必那么赶时间。一方面她们可以再带吏士们做一天的测量另一方面,同瞿什正的再度相会实在不容易。就算听祁叔的意见,她们也是要在这个马场里面再停留一日的。
当天傍晚。测日的紧迫总算为计得结果的余裕所代替了。前几日未好好进酒的众人在冯军尉的宴会上享受了陇西的醇酿。乐正绫举起酒杯,绕着桌子,朝每一个参与筹备测日工作的人,从上林苑来的工匠车夫到楼昫、何存,依次敬了一杯,方才作罢。这是她作为活动的主要组织者和负责人在酒桌上需备的礼节。同样这样轮过一圈的还有申都尉。他的酒量似乎不及在草原上醉过几回的阿绫,不到一轮就满脸通红。
天依摇晃着盏中之物,只是和苏解碰杯。对于过两天回到苏卜部后的生活,在住宿和受宴的时候应该以什么态度对待曾经的主人们,这个塞人女子还没有做好准备。不过在几杯酒下肚以后,她渐渐也有了自己的定夺。
第三节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