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上的其他人,你待她都算是挺好的。”
“是。女娃本来一个人在外不容易,我们丈夫还能凭做工赚几个钱,她就算有个父亲,在府上也撑不住。”缪叔顿了顿,“不过你们说的是真的?她真有那念头?”
“真的。上回从霸堤回来以后,在府中的时候,她就同我们说了。”
“这孩子,怎么不直接同我说呢?”
“可能她也比较羞于提起这个吧。”
“今年我在府上道听途说,那些流言说她是喜欢像洛夫人这般的女子,所以老晏才急着把她嫁出去。有这回事么?”
“但是人的喜好本来就是多变的,我们海国确实有既爱女子又喜欢丈夫的人,不论男女都有。至于流言,我们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天依比较委婉地回应了这一个问题。
“喔”缪叔又加了一下马鞭。
“比起现在那个姓田的,晏柔确实想和缪叔一块生活。那个姓田的有些不好的习气,譬如会把脾气撒在她身上。我们前些日子为她洗浴的时候,看到她身上那么多伤痕”
“那女娃才十七岁啊!”听到这里,缪叔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是。比小公子还常教训。晏柔嫁给了他,好像新给自己认了个主人似的。”
“这不好。小田这人年轻,火气盛。平日里在府上受了挫折,也应该自己安慰,两个人一块地度过苦日子。新妇也没犯什么错,也要干各种事情应该教导教导他。”
“这些天碍于我们的势位,那田氏已经不打她了。不过我想这终究不是根本之策。不管是我们还是她,都想给她新寻个好的夫君。她说她对你有特别的一种感觉,像山一样。坐在你的车背后,就感觉车一直很稳”
天依将晏柔那天傍晚说的话原样复述给了车前的缪叔。这位中年车夫半晌没响,光是加了好几个鞭子,方才笑出一声,用一种近似玩笑的口吻道:
“我这等样人就是个粗人,其他别的干重活的,他们的背也像大山似的呢。”
“缪叔粗中有细。”
“你们这话,说得叔辅颊都发热了。”缪叔道,“不过你们真的确信晏柔是这么念我的?”
“至少她是这么说的。”乐正绫向他再三确认。
“晏柔确实是个好后生。”听得了这个保证,缪叔方才开了他的话匣,“平日里干事勤快麻利,府里几位公子的作风就是不管你事做得再对,总要责罚。她算是领责最少的,同小公子的关系也最近。她做事的能力是不错的,心眼也好,待人也和善,不逊于我们丈夫,甚至比那些仆役都好了。再加上人也初过二八,相貌端好,在府上过活,每天确实看到了她,就感觉心里踏实一些。”
“缪叔是什么时候认识她的?”
“比你们早多了。大概她不到十岁的时候,我有时候就代老晏代管她,那会是常为小公子驾车,她作为贴身奴婢,也一直跟在他身边。那都是两个小小孩,也经常一块玩。不过那会小公子也常欺负她,玩不过就责,不过没像受课了以后那么直接待人笞打。谁叫他们之间一主一仆呢。那会晏柔吃了责,在公子面前不哭,公子走了就向我哭。我就把身上带的一点干粮给她吃,摸摸她小脑袋,她就笑开了,挨责的事也忘了,继续事奉公子”
“原来缪叔同晏柔之间这么有渊源。那会叔还年轻吧?”
“年轻,三十岁不到。须发还挺浓密的。”缪叔笑了几声,“那会谁能想到她长成一个黄花大姑娘啊。就是代朋友带个女儿,能挨过几年是几年。你们刚才说晏柔在乎我,我真是吓了一跳。感觉十年前的事情好似还在昨天。”
接受到了这些信息以后,天依忽然恍然大悟。晏柔说觉得缪叔有一种谷物或者山的感觉,那个谷物或许就来自缪叔每次在她挨责之后给她的那些干粮。这种感觉类似于一种父爱,晏柔在感情上受挫的时候,将这种父爱也融入了理想的对象进去。这在世界上也并不罕见。
“那么上冬我们外出来旅游,刚好是叔来驾车,也并非巧事了?选叔做我们的车夫,或许是晏柔提的。”天依复问。
“反正是洛夫人那次回府当小姐的先生以后,大概是遇凶以后,我就被调来给夫人做车夫了。至于是谁下令的,晏柔对此知不知情,或者说是不是她提的,我不清楚。”
“回去问问她。”乐正绫笑了笑。
“晏柔要真的没人爱护,又不嫌弃叔贫贱的话,叔确实可以同她成家。就是成了可能感觉怪怪的,像是养女儿。再就是,老晏那边不知道”
“确实,这也是一个问题。不过叔是同意了?”
“嗯。”缪叔点了点头,“晏柔那个孩子,那么伶俐,她要喜欢哪个男子,谁能不接受呢?”
“既然你们俩都对对方有意思,事就成了一半。”乐正绫咨询道,“我们这段时间在给晏柔出主意,想让她和那个田氏离婚,再改嫁到缪叔这里。不知道叔在这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