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而且在田家的事情传出来以后,那些人也讶异,本以为此病距离自己遥远,没想到在府里就生起来了。
还有颇多有些阅历的人将它同自己的记忆吻合起来,自己小时候曾经听说过有妇女半夜起来做一些怪事的传言。模糊的记忆一遇到这种猜测,就会往这种猜测上靠恐怕那些妇女确实是生了海国妇病的。至于她们有没有孩子,就不知道了。
不出傍晚,晏柔就收到了同院女奴们送的一些石榴干石榴是一种结满籽的果实,有多子多福的寓意,恐怕可以拿来补身子,克服这种病。前来送果干的年长妇人一边说着祝福的话,一边抹着眼角的眼泪,哭着说田柔怎么这年纪轻轻就生不出孩子。
晏柔摆出一番头一次知道这种病的样子。在那名妇人同她说了这种海国病以后,她吃了一惊,看了看自己的肚子。
“没事,小柔,先吃吃这个,说不定就好了呢。”那女奴安慰她。
“嗯,应该不会出大事的。”晏柔向她答礼,将此礼收下。本来是陪天依、缪叔们作的一场戏,没想到演着演着,院中居然还真的有人担心自己。这令她感到内心温暖,面对这个热心的大姐,她的眼泪也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小田则是拜访了府上所有的巫医。自己的夫人虽然从前也是巫女,但他断定她是不会自己治好自己的要不然世上做巫的人哪会病死呢?他在将所有的医生都访问过一遍,均答未果以后,去求助了晏柔的父亲。
晏公亲自为自己的女儿号脉,又问这又看那,最后得出的结果是确实有一些寒气这是晏柔自己所努力所致的。这几天降水时,她经常在寒风中有意将自己的衣服除去一些,只要是别人不在场的时候。
“不过,这既受寒,又夜半鸡鸣,这种病”晏公有些踟蹰,“老夫这辈子还没遇到过。恐怕是一种怪病。我只能给小女开几剂驱寒的药,你让她每日服着,看寒气没了,这病是不是就消了。倘若没消”
“也只能这样。”小田唯诺着。
“对了,既然海夷懂这病,你就到海夷面前去问一问。”晏公复说,“说不定她们有驱此病的办法。如果这药没办法,她们也没有办法,那女儿就给您添麻烦了。”
“我这就去登门拜问。”
天依和乐正绫这两日正在同左内史张罗匈奴语班的事,联络通书什中有意愿为此事的后生们。楼昫是必然要去,其他几个匈语学得好的也非常踊跃。她们打算点通书什一半的人拿来做这个培训,一个人教五个人,就有四十人冬季能速成匈语。这个数量对河西新郡来说已经有些够用了,如果冬天能学成,左内史亲近的下官丞吏们在临选拔时肯定会具有很强的竞争力。除开这件事外,她们日中倒还挺闲的。
见到小田和晏柔远远地过来,天依便知道他们所为何事了。不过她仍然要像演员一样装出对此事毫不知情的样子。
“洛夫人、乐正夫人!”小田带着晏柔向她们恭敬地施礼,他将身子弯得很低,仿佛他日后的子嗣全在她们身上了,“你们能救救我夫人么?”
“小柔怎么了?”天依上前两步,问他。
“听说两位夫人前些天曾经提到过海国的一种怪病。我夫人这几天受寒,看起来跟夫人说得一模一样。”
“真的?”天依蹙起眉头,“怎么可能呢,会不会是误认了?晏老伯看过了么?”
“他是看出了受寒,但是从来没听说过这场病,不知道怎么开方,只开了一些驱寒的方子。”
“症状都是什么?”
“夫君说我半夜经常起来鸡叫。正常人怎么可能这样呢?我不相信。”晏柔摇摇头,“我自己是丝毫不记得。”
“不记得就对了!闹病呢么,自己怎么会知道。”田氏非常焦急。他自己是亲身受过夫人的几声的。
“小田,这事可大意不得,你真的见她夜半起来鸡鸣了?”天依的面色沉下来。
“真的。”田氏表示此事千真万确。
天依细细地询问了她发此症状的频率和具体的表现。在装模作样地打探了好一番以后,天依低头疯狂地眨眼,做出不安的神情,并不立即对小田说话。
这番反应让小田更慌了神。他急急追问,是不是症状合乎那种海国病的表现。半晌,天依才同他确认。
这位姓田的男仆人倒吸了一口气,开始疯狂地用更多的词来组织自己的话,央求两个海国人说一说治疗此病的方法。
“我们那边医术虽然高,但是对这种病也只有一种办法,就是找一个良辰吉日,进行一场禳除寒气的仪式。”乐正绫对他说,“而且看上天眷不眷顾。要是上天不眷顾,就算做完这个仪式,也是没有办法。但是如果这仪式成功,病就除了。”
乐正绫适时将希望抛给了田氏,让他想办法对这个巫术建立起孤注一掷的信心。这样当巫术再失败的时候,他就会对现实绝望,从而萌生停妻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