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晏今天不来么?”见来者只是两人,缪叔问她们道。
“晏柔姐今天不来,她还想再休息一阵。昨天小公子也没叫她做什么事,挺清闲的。”天依说,“今天就我们俩,还有霸陵市上那个医生。”
“可能是小公子可怜她有病,特许她休养吧。”缪叔笑道,“也好,我在车前驾车也轻一些。”
“今日去看完老人家,还要驾车去几处工地那,找找人。”乐正绫又说。
“没事,已经歇好了。今天不管去哪,老夫都去。”缪叔拍拍胸脯。
“缪叔身子真是康健啊。”
“咱们在路上的,身子不康健怎么行呢?”
今天的旅程在欢颜笑语中开了个好头。时隔一天,天依重新坐在车上,感觉精神头特别高。虽然她还拿捏不准前日阿绫和医生对他的诊疗是否有效,但阿绫说此病主要是穷病,那供给了足够的柴火粟米以后,病情总会缓解一些。要是这真如她们所预计的,等两人明日再回一趟西乡,把好消息捎给游侠们,她们应该就能彻底在当地取信了。
取信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只不过两人的物质条件为二人在这方面提供了本钱。古今有不少著名的蓄养门客的侠行之人,家庭背景都离不开两个字:金多。
在霸陵市上接到了医生,赶到原来那家人的院门前,天依首先舒了一口气两天过去,这一家门口的景观同前几日并无什么异样,没有张什么布幔,也没有洒什么东西,看起来老人家至少命还在,没有恶化到去世。不过具体的健康情况仍待她们入室细勘。
阿绫上前敲了几下院门,开门的是西乡侠客的小弟弟。见到前天治病的人又来了,他马上将来者请到屋里歇脚。
“老爷子如何了?”
“就在里屋烤火呢。”
那次子介绍道。踏进堂屋,他向隔壁的父亲招呼了一声,又领四人走进了更深奥的侧室。在昏暗的环境中,有一簇火熊熊地燃烧着,透过高窗排出去。
“老人家,说话还有气力不?”医生先问老人。
“哎,舒服多了。”那父亲开怀道。
“您肚子还涨么?”阿绫问他。
医生摸了摸病人的腹部,说他腹部已经不涨了,看起来涨起的部分这两日已经有地宣泄。
“这两日我是吃得进,也下得出,身子也暖。”那人欲把住乐正绫的手,但是感到不合适,又把住一旁医生的手,“好像比没病前还好一些。要没有你们的药薪姑娘,您可比我这两位息子有用多了。”
天依叹了一声。在人世上,大部分的病还真是穷病。
“老人家,话不能这么说。我们听说您在家里病重了,也是听了您息子传出来的消息,才过来看您的。”
“是老大还是老二?”
天依看了看那人的小儿子,开口道:
“您还有两个儿子么?”
“这个是小儿子。”
“那就是老二了。”
老人的小儿子感到不理解。父亲生病的时候,自己也就向街坊邻里问过主意,怎么引得这城中的两位夫人前来呢?难道是邻里有人有通天的手眼?
不论如何,父亲的病接近愈了,当然是个好事。他便问两位夫人是从谁那听说的这个消息,但是二人只推说忘了姓谁。
“这个病到冬季结束的时候,最好不要再犯。冷食得少吃一点,哪怕是借别人的火,也要吃喝一些暖的,这样体内温和,就不至于这样。”医生嘱咐老人。
老人们的家人皆唯唯。经过这场凶险的疾病,他们也不敢让老头着凉着了。四人便放心地走出了院子。之后几天,她们还要来复查一遍。
“还好,事情挺成功的。”阿绫向天依松了一口气,“这下我们可以给西乡的那个侠客一个满意的印象。”
天依也很清楚这一小步意味着什么。西乡基层民众和当地秘密组织的大门或许正向自己和阿绫敞开着,有了他们,附近工地上飞扬跋扈的贪吏们,头顶仿佛已经顶起了一个危字。
第四节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