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怎么样了?”她问最先跑来的老王。
“摔了一跤,不过没大事。我们也没仔细看。”他简短地回答了一句,就从小弟手里拿出绳子,不顾刚才发的汗,开始捆绑捕得的小官。又陆续过来了五个人,众人七手八脚地将今夜要受害的人的五体按住,请天依站起来歇息。
不过一会儿,阿绫和老四终于也抵达了现场。
“怎么样了?”乐正绫插着腰。看起来她的身体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刚才那一刀被她躲了过去。
“胜利。”天依举起右手,比划了一个字,“总预备队不动。”
“郑小妹,多亏了你,没有和我们一块冲出去!”阿彭道,“要你一块冲了,恐怕今夜就堵不住他了。我们就得跑路了。这小子,也太能跑了!”
“随机应变,算不上什么。”天依摇摇头。
“今后遇事还得学小妹这样考虑,不能一伙上。”他总结道。
“受伤了么?”乐正绫问天依。
“没有,还好,很完美,谁也没砍到谁,他手上没缠布,我手上缠了布,打落了他的兵器。”天依大呼了一口气。
“我也没有。”阿绫看了看已被五花大绑了的罪犯,“他发出的声音太大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撤,各方向盯梢的弟兄也可以撤了,咱们在藏身的地方会合,一会审他。”
“还要审问?不一刀将他杀在路上即可了么?”老四问道。
“不,我们不是流贼,是侠。我们得审判。”
“外边的侠都这么做么?”阿彭看着她。
“我们那边是。”
“何处?”
乐正绫笑了笑。
“既然要审判他,我们就回去审判他。”阿彭便向其他弟兄道,“朝廷判不了他,我们来判他。上路。”
在雨声的掩护下,一干人等收缩了队伍。接受了阿绫的建议,他们离开现场前还在下雨的泥路上乱走了一气,彻底破坏现场的脚印。等到雨一下完,天一亮,此地的道路就会复归一团乱麻的状态。由于拘捕的过程没有见血,故他们要处理的痕迹也差不多就是这些。这个时代的人也不可能看指纹断案,附近也没有监控录像。
回到暂居地,生起火堆,大家纷纷将浸湿的衣物褪下来烤火。那墙间过李逆、和其他吏员合谋杀害两个父母的凶犯被甩到篝火堆前。
阿彭看了看两位女侠,乐正绫冲他示意,表示这个目标最好交给她自己来处置。阿彭寻退后几步,将场面交给她来控制。
阿绫将短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请四弟松开堵在其嘴中的布。那曾经不可一世的小吏刚获得新鲜空气,顾不得别的,连忙大口呼吸了几口。
“我认识你,你也认识我。我们前几日刚见过,今日又见面了。”她冷冷地对刃前受缚的人说。
那个人近中年的官吏脸上全无一个墙间犯和杀人犯的脸色,看起来凄惨可怜。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疑惑,目前的这两个女人既能驾车出入长安城,又行着盗贼的事情,这让他一时不知道她们的身份,或者说,她们是人是鬼还是神。
“小的还要回家看娘亲,膝下还有幼子,请夫人小姐饶命,诸位大侠”
“两个弱女娃的娘亲正被你埋在那个渠场下面。”坐在一旁的天依突然冷笑了一声,站起来,“要是我们跑不及时,我们,还有那个妹妹也要给你的人埋在荒野当中。刚才在衢路上就该将你正法,让你血溅道左。”
“小的知罪伏法!可小的虽然确实恶贯满盈,但是死到临头,小的还是想求小姐放小的一命,只要小姐想要什么,小的都可以给”
“我们想要什么,你都可以给?”乐正绫继续按着刀,“看来你的家里挺殷实啊?”
“多少有一点。虽然不如上吏,可比起下吏,也是有一点了。”
乐正绫停顿了一会,向他说:
“你强侮幼瞳、杀害良民的罪名,我们已经知晓,是板上钉钉的了。今夜里审你,要审你另一块你可以细细说一说,你们这一块,是如何截留发给流民的粮食柴薪的。或许本姑娘可以念在你的份上放过你一命。”
在闪着寒光的短刀前,那官吏已顾不了许多,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就往上攀。他毫无压力地将自己所知的关于这场交易的一切托出:
“大人赚大钱,小人赚小钱,向来如此。朝廷从府库拨出来的粮,小姐若想小的细说的话,那小的就报一报每人一日两斤,到我们这一块,只剩一斤半了。一天六百来斤粮都是给上头贪了去。大家日子过得又穷,流民只要饿不死,我们多少都是要帮自个打点打点。这渠场上少说十来二十口人,多了少了,反正均分一人一天也就多个三十斤,月能入七石半,也算补贴家用。”
“补贴了自己的家,罔顾了饥民的家,这就是你们做官吏的?”
“小姐冤枉!这岂是小子说不做就不做的?”他诉苦道,“小的是管粟的,若是小子不贪一些,那廿一口人亦会来索要。小的若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