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冯知县下令开堂,那对母子被带到了二堂的堂下。
那女人见了马同知,眼中立即射出仇恨的光芒,狠狠的瞪视着他。那目光仿佛要把马同知吃了似的。
纪浩见那女人的目光,不由的暗暗的赞叹:这女人若是在自己以前生活的那个年代当一个演员,绝对是实力派。
这女人此时只是一个简简单单仇恨的目光中,里面却包含了委屈、怨恨、纠结好几种情绪,演技着实很到位。
旁边一个离得女人最近的站堂衙役见女人到了二堂上,直愣愣的盯着马同知,而不行礼,不由的低声喝道:“兀那妇人,见了县尊,还不快快行礼。”
那女人听了那个站堂衙役的低喝,这才收回瞪视马同知的目光,牵着而自己儿子,一起跪倒在地,口称:“民女张兰芝叩见县尊大人。”
冯知县道:“站起来回话吧。”他见这对母子颇为凄惨,不愿被人指责苛待百姓,是以很开恩让她们起身。
不过那名叫张兰芝的女人却并不起身,而是大声控诉道:“民女要告府衙同知马文丰抛妻弃子,求县尊大人为民女作主。”
冯知县还未说话,马文丰已经一脸怒气的指着那女人喝道:“大胆刁妇,胡言乱语诬陷朝廷命官,你当王法不存在吗!?今日这个开堂,为得是审理你冒认朝廷命官妻儿、败坏朝廷命官名誉之罪的,你才是被告。你最好老实交代,否则少不了你的苦头吃。”
冯知县听马同知越俎代庖,已经抢先定下基调,不由的有些不满。就算你这马同知官品比自己高,但是你是这案子的当事人啊,不应该低调点吗?
他不由的有些头疼。若是别人无视他这县尊,他自然少不了一顿呵斥,在这堂上他才是主审官,应该他才是最有话语权的。这马同知是他的上官,这案子审理起来真是尴尬异常。
他心中不由的暗暗埋怨这马同知不识分寸,不过他又没法发作。
冯知县斟酌了片刻,才开口对那自称叫张兰芝的女人道:“你指责马同知抛妻弃子,马同知说你是冒认朝廷命官妻儿、败坏朝廷命官名誉,各说各的理,一时难以分说明白。本官今日开堂,就是为得把这事儿分辨明白。”
他虽然对马同知越俎代庖的在堂上指手画脚很是不满,却也愿意轻易的得罪他,但是他也不愿意被人指责苛待百姓,官官相护,是以索性也不提说是原告,谁是被告的事情。
冯知县随即又对张兰芝和气的道:“你且起来回话吧。你指责马同知抛妻弃子,可有证据?你把事情的原委经过详细的说一遍。”
马同知听到冯知县让这张兰芝的女人陈述所谓的自己抛妻弃子的经过详细经过说不一遍,不由的很是不满:自己压根就没做过此事,摆明了是让这个女人当众颇自己脏水嘛!
他不由的想出言制止,但是转念一想,却又止住了。这女人叙述一边所谓的经过,那样也好。这事儿本来他就没做过,她说得越多,错的越多,自己越好抓到漏洞反驳,当下也就没有表达反对意见,任由这女人陈处,甚至期盼她说得详细一些。
张美芝听了冯知县很是和气,此时让她陈述事情原委经过,也不怯场,当下便开口娓娓讲述起来:“奴家跟马文丰的第一次相识是在七年前的春天。那时民女还是一个正值二妙龄的少女,样貌也是长得一流的,在我们坊里是数得着的美人!那时我们坊里,许多年轻少年都对民女颇为青睐,只是民女一个也看不上。”
冯知县听到这里,不由的干咳一声,道:“你挑重点的说,无关紧要的就不要说了。”
张美芝道:“是是是,民女拣重要的说。七年前的那日,民女跟几个女伴去大明湖游玩。春日的大明湖,风景当真是美得很。湖上鸢飞鱼跃,荷叶满塘,游船画舫穿行,岸边杨柳翻绿,春花烂漫,游人士子来往,当真是春游的好去处。”
冯知县听得直皱眉,使劲忍了忍,这才没直接出言呵斥,耐着心性听了下去。
张美芝继续道:“那日民女正跟几位女伴在大明湖畔赏景呢。一不小心手中的团扇掉了地下,这时正好马文丰走到民女的旁边,替民女见了起来,还吟了一句“白团扇子合欢裁,出水菱花镜面开”的小诗,随即又借机跟民女聊起着大明湖畔的景色和典故来。
那时的他才三十出头,长得也是一表人才,那日穿了一套很是得体的文士衫,民女一见之下,觉得还是颇为顺眼的。而且他说话有意思,学识也很渊博,不由得对他多了几分欣赏,也就自然而然的跟他闲聊起来”。说到这里,她的目光中闪烁着柔情蜜意,显然她觉得她跟马文丰的初次见面,很是美好。显然她真得很想“人生若只如初见”,她跟马文丰永远停留在初次见面的美好。
冯知县不由的暗暗翻白眼,这女人是打算把堂上陈述当做爱情话本说啊。当下他很是无奈的再次干咳了一声,道:“细枝末节就不用说了,说重点。”
张美芝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