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也意识到了冯知县的不耐,当下忙道:“是是。那日之后,民女便跟马文丰有了来往,很快便两情相悦。但是,当时民女只知道他是布政使司里一个正品的经历司都事,不知道他已有妻子。当民女知道他已有妻子,便想跟他断绝来往。民女家里以前也是有头有脸的士绅人家,是不想做妾侍的。
但是他却赌咒发誓说他那夫人不但有隐疾,还善妒,这都是七出之过,他早晚会休了她,到时便会娶民女过门。民女也是被他的甜言蜜语所蒙骗,便信了他。没过多久,民女……便被他骗走了清白身子。”
马文丰这时已经听不下去,忍不住斥道:“一派胡言,本官何曾在大明湖畔见过你?!本官之前连见都没见过你,何来的骗你清白?!”
冯知县劝道:“马同知且耐下心性,听这女子如何说,又问题待会再反驳便是。”
随即冯知县朝张美芝道:“你且继续陈说!”
张美芝冷冷的看马同知一眼,这才继续道:“马文丰骗了民女身子之后,有多次跟民女欢好。几个月之后,他调任兖州府的宁阳县做知县,赴任之前还说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把他妻子休了,派人来接民女过门。谁曾想,他一去不复返。
他调任后没多久,民女便发现自己有了身孕,便派人去通知他,希望他能早日娶奴家过门。结果他只是一味敷衍,却并不履行诺言。民女无奈,只能将孩子生下来,自己养着,并苦等他来接民女。谁知道后来过了一年多,他便断了音信,再也没有了消息。
民女未婚先育,当真是受尽街坊的白眼。那是民女便想去找马文丰问个明白,只是孩子实在太小,实在不便出门,便想等孩子大一些再去寻他。
以前民女家里还算殷实,日子还过得去,勉强还捱得住。但是去年冬天,民女家里走了水,宅子烧没了,父亲当时便葬身火海,母亲也因此一病不起,后来没多久便也辞世了。民女生计无着,也因为孩子大一些了,不想被人喊没父亲的孩子,便带着孩子去寻马文丰。
等民女带着孩子寻到宁阳县之后,打听到他早就调任青州府做推官去了。民女又费劲千辛万苦,从东昌府到了青州府时,又听说他已经调任登州府做同知了,只得又从青州府一路寻到登州府。这一路当真是历尽艰辛啊,谁知道到了登州府,马文丰这人面兽心的伪君子竟然不认我们母子,求县尊帮奴家做主啊。”
马文丰刚才照顾冯知县面子,耐着性子听完这女人的陈述,此时再也压抑不住了,忍不住喝道:“一派胡言,这纯属信口开河,胡编乱造。”
张美芝冷冷的看了马文丰一眼,并不理他,转头想冯知县道:“民女说得句句属实,请县尊大人明断。”
冯知县听这女人讲得倒是很详细,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不由的心中暗暗信了几分。再说,听这个女人以前家里也算是大户人家,既然若非真有此事,若不是被逼到了份上。怕是也不会作次抛头露面、当众认亲的事情。这女人家里是大户人家的事情,应该不是假的,毕竟这事儿很好查明白,随便一道行文到济南府就能搞明白。
再见到此时见马文丰如此情况,冯知县觉得他很有可能是恼羞成怒。不过马文丰毕竟是上官,他面上却不好表现出什么来。
当下冯知县对马文丰很客气的道:“这张氏所说之话,马同知怎么看?”
他的意思很明白了,人家原告陈述忘了,也该你陈述了,有什么要反驳的,你现在赶紧反驳吧。
马文丰黑着脸道:“这女人一派胡言,所说之事,压根就是她自己编造的,根本就是没影的事情。”
随即他转头质问那女人道:“我且问你,你说我在宁阳时,还给你传过音信,那你拿出本官的信件来看看!”
他刚才被气糊涂了,这时他终于想起只是空口否认,有些无力,此时终于恢复些理智,知道找这女人陈述中的破绽了。
张美芝不慌不忙的道:“没有。你怕是早就想到做这抛妻弃子之事了吧?!怪不得平日里都是让马贵亲自给我传口信,而从不写书信。”
马文丰冷笑一声,道:“那你就是空口无凭了。”
随即他转头对冯知县道:“冯县,这女人压根就是胡编乱造,本官觉得应该用刑了,看她在五木之下,还敢不敢胡言乱语。”
冯知县听了马文丰的话,不由的很是不爽。这马文丰在这堂上摆着上官的面目,他这案子实在审起来尴尬无比。
他自然是不愿意动刑的,对这一对孤儿寡母用刑,怕是对自己的爱民如子的官声有很大影响。是以,并不直接接茬,而是看着张美芝,看她还有什么话说。
张美芝听了马文丰的话,不由的冷声道:“马文丰,你够狠心。但是你怕是要失算了,我虽然没有的书信,但是却有别的证据。”
…………
马文丰在自家后院的书房内,在此如老驴拉磨般转个不停,似乎这已经是他心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