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三回 天下钟灵处,尽在毓秀赋(上)  五色长生录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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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尘与甄宓在凉亭中饮酒酌欢,正各自无限的心伤间,却见得远处绿光大盛,二人抬头望去,却见两枚惨绿惨绿的烟火直冲上天,将这整个雨夜旷野的一景一物都笼入那惨绿的光辉中。

乱尘心中一惊:“此处旷野四寂,又值夜静更深,怎会有人在这里放这种妖火?这绿光……这绿光怎的好生熟悉?是了,那邪马台人善以此道传令行事,难道……可此地乃大汉司隶腹地,邪马台人所来何事?”他思来想去,一时半会儿间理不清头绪,便对甄宓道:“甄姑娘,此烟火甚为妖异,我们不妨去瞧上一瞧。”

甄宓却自他手中拿过酒壶,饮了一口,幽幽道:“不必去,是那倭人放的信号……我二人在此静候便是。”乱尘更是诧异,想那倭人远垂海外,习性处事远异于汉土,世人知者少之又少,这甄宓却胸有成竹、一语中的,到底是何来路?他张口欲问,却被甄宓抢话道:“公子要问我如何得知是那倭人?”乱尘道:“不错,倭人行事隐秘,姑娘又是如何确知?”

甄宓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我雨夜找你,便是所为此事。”她葱手遥指方才烟火所处之地,又道:“今夜,邪马台国主卑弥呼伙同李儒一党,尽起精锐,杀你来了。”乱尘心神一凛,道:“我与李儒有伤目之仇,他要杀我,尚还有所凭依。可我与那卑弥呼并无梗害,她怎欲杀我?”乱尘与那卑弥呼有报仇复国的恩惠,实乃再造之恩,但他素来高雅谦逊,全不记人回报,并不提此间恩情。

甄宓微微苦笑,道:“公子,心毒之人,非常理所释。你可忘了子午谷之事么?她若不欲杀你,怎会与难升米行那苟且无耻的卑鄙事?”乱尘一愣,道:“子午谷?什么子午谷?”甄宓这才想起那日左慈命自己与周仓等人假扮乱尘,以图脱身之计,自己去了咸阳,周仓去了武功、裴元绍去了扶风、张燕去了华阴,那子午之中若非不是乱尘本人,那便是其师左慈亲为。左慈乃世外高人,行事不循世理,并未将此事告知其徒也并无不可。她见乱尘讶异,便将那日之事略略与乱尘讲了,又道:“我彼时也不在子午谷,只是事后道听途说,那卑弥呼以剧毒烈火灼烧公子,又令难升米假扮成毛驴,趁公子眼盲之际,偷袭于你。幸得公子恩师左真人神而明之,以仙术惑其耳目,这才阻了倭人毒计。”

乱尘听完此间事,剑眉紧锁,只觉悲从心来,心中不住呼道:“师姐……师姐,你素怀兼济天下之志,欲以身为善,感化世间,要那‘国无盗贼,道不拾遗,君无虚行,民不妄取’,以期太平安居之世。当初我练武之时,你曾便教导我‘生而为英,当长蹈大义、居心以仁,乃教天下同归,人心康安’……师姐,你方才可听见了?这时人德秽,怎可体你大志?我武功纵能大成,与世何益?师姐,师姐……你若还身在人世,总要心凉如此的罢……”

甄宓见乱尘久未答话,神色又是委顿,便安慰道:“公子,你宅心仁厚,不通世间的奸险污秽。你有大恩于卑弥呼,她却于数年前因一二小事而对你怀恨在心,早欲杀你为快。这人心百态,践色、恶受、戮想、妄行、虚识,五阴炽盛,自古如是。想那孔孟二子为人伦之至,尚且还有孔老以貌取人、孟老怂齐攻燕的丑事,他两位大圣人都不能免俗,公子又何必如此过于介怀?”

乱尘长长叹了一口气,甄宓见他神色仍是萎靡,心中不舍,却想不出劝慰的话语,百无聊赖之际,自怀间摸出一把泛着莹莹绿光的玉箫来,放在唇角边,微微呐气,吹出了一缕萧索之音,那萧音哽咽如泣,似个女儿家在倾诉心事一般,在这雨夜小亭间婉婉转转,晃晃悠悠。

此情此景,本是情折人殇之时,忽听得不远处有人骂咧咧的吼道:“什么狗屁曲子,可烦死老子了。”这人好生粗莽,这一声吼骂虽在远处,但却让乱尘、甄宓二人耳膜一震,那悲涩的箫声也是随之而停。乱尘甄宓二人对视一眼,均是心想:“此人内力远发而至,能隔空不乱,当是内力不俗,倭人果然按捺不住,杀过来了。”甄宓冷哼一声,道:“公子,且让我去会会他们。”乱尘与她相处的时辰虽短,见她总是冷言冷语,但内心实是个良善热忱的女子,见她尚不清楚来者几何,却又将麻烦尽揽在自己的身上,心中感激非常,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低声道:“甄姑娘,乱尘欠你大恩,这辈子都还不完……此间事,既是为在下而来,那便由在下来一力承担。”甄宓被他温厚的大手拉住,又听他言语中对自己无比的关怀之意,心中早就升起一股暖意,道:“曹公子,甄宓今夜既来了此处,便已立了赴死之心。你若当我……当我是你……知己,便容我与公子共罹患难。”

乱尘方要说话,那人又叫道:“孤男寡女,搂搂抱抱,竟说什么知己,好不害臊!嘿嘿,依我看呐,是那床上的奸夫**还差不多!”乱尘涵养极好,也不免有气,拱手拜拳道:“乱尘与这位甄姑娘夜叙知交之情,并无半分逾越礼法之举,你这位朋友,休要胡言乱语。”乱尘声音虽是不高,但胜在内力雄浑,这句话远远传了出去,却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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