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桩典故,轻轻叹口气,“土司之制,终究是治标不治本之举,若是继续放任下去,西南诸地,怕是还会再出杨氏之乱。”
“对此顽疾,宾实兄应该有自己的一方韬略。”
鄂尔泰目光定定地望着对方,杨名时与他说这番话自然不是空穴来风,想必心里已经有了相关的对策。
实际上鄂尔泰猜测的丝毫不差,杨名时心里确实有相关的韬略,只是他马上要调任中枢,一腔心血若是不想付诸东流,就只能托付给后来者,而鄂尔泰正是他所看重的那个人。
对于杨名时而言,他在西南的三年并不是白白度过的三年,胸中韬略自然不用多言,只是他要看后来者能否承担起这个责任,他才会决定是否将自己的心血交出来。
若是来者只是一个昏庸无能的官场油子,那他杨名时只会将公事交接完毕,就带着家人远去京城,而西南这颗顽疾则继续保留下来,因为他心里清楚,若是后继者不能顶着压力痛下狠手,西南之局面不仅不能得到扭转,反倒会陷入崩溃的境地。
所幸的是,杨名时等来了鄂尔泰,这个被雍正皇帝寄予厚望的人,他望着鄂尔泰,轻声道:“毅庵,想要彻底根除西南顽疾,就需要从根本下手,老夫在西南三年,却是想到了一个破釜沉舟的办法——”
“改土归流!”
“改土归流?!”
鄂尔泰站直了身子,拱手为礼,肃穆道:“我鄂尔泰来到云南以来,做的最对的一件事,就是亲自上门拜访杨大人!”
“若非杨大人这一席话,我还不知从何处下手,此番改土归流之举,必须将在鄂尔泰的手里得到解决!”
杨名时抚须微笑,低声道:“此事万分艰难,老夫只有建言之能,重任却是在毅庵的身上了,却是老夫有些不地道,这些是老夫在西南三年的心血之作,还请毅庵不要推辞。”
说着话的功夫,杨名时却是让人送上来几本册子,只见册子墨透纸背,却正是他这三年的所见所闻,以及所思所想,汇聚成了这几册文字。
鄂尔泰接过这几本册子,心里却是愈发沉重,却不由得长长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