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庄的谈判失败了。
没料到羽林军的人如此飞扬跋扈,仗着身负为杨贵妃送荔枝的重任,根本不把安禄山的人放在眼里。而且那名中尉军官是看上了郎兵所配的武器,非要抢走武器回长安,给更高层的将官一瞧究竟。
至于崔邵的立场,也只能是站在羽林军一条线上。当今天下最难惹的莫过于杨家,北衙禁军的人本就惹不起,他们又是背负皇命给贵妃娘娘千里送荔枝的队伍,若要是差事办砸在荆州地界,那自己的乌纱帽也就玩完了。
至于你安禄山,这会儿也只是个三镇节度使,是皇上和贵妃宠信的大将罢了,虽然大权在握,但总不能因此事和我一个荆州长史过不去吧!
即便过不去,这都是羽林军的主张,你一个贵妃娘娘的干儿子也要经过你娘那一关再来找我的麻烦,你娘还不定因为荔枝没按时送到先打你的屁#屁呢!
如此这般,崔邵下了令,部落郎兵暂且扣押在府衙,所携带奇模怪样的武器都交给羽林军的人带回。
城外逗留的安禄山的人马必须全部撤走,不得围城。羽林军的人回去后会将这里的情况如实反映给陈玄礼,再禀报给皇上,一切由皇上做主吧!
严庄眼见斡旋无望,只在最后起身离开的时候问了最后一句:“倘若城外的郎兵们因弟兄被俘,不肯罢休呢?”
崔邵轻蔑地道:“呵呵呵,我偌大的荆州城里还有团结兵和不良人,想你区区几百个蛮兵也不过是鸡蛋砸石头,望你们识时务才好。
严军师,本官看你是安禄山的人,所以才不肯为难你,算是崔某给他面子了,你们还是先回范阳去吧,回去后告诉安禄山,他要真想救这几个小兵,不妨赶紧的疏通疏通,嗯?”
左中尉军官抽出横刀,对严庄道:“我们虽然抓了你几个人,但也被你们那些蛮兵伤了不少兄弟,要不是因为皇命在身,真要出去将你的人一网打尽,谅他安禄山也不敢把我们怎样,哼!依我看这七个郎兵是要处死的,其余人还是赶紧夹着尾巴逃了吧!”
出得城门,严庄将事情经过告诉了李峥。
李峥闻言,盯着远处的荆州城墙,眼神愈来愈犀利,冷冷道:“好得很!那我就让你看看是我李峥的几百个部落兵厉害,还是你的团结兵厉害!”
尹子奇只在一旁观察动静。见李峥真要动武,他一个武将,倒不似严庄那般畏首畏尾,本就对李峥变出的那些奇怪的武器好奇,正好再见识见识他的作战能力,笑道:“李郎君有勇有谋,尹某佩服。若有需要帮忙之处,还请言明,我的这二百个兵,只要严军师点头,某乐意相助。”
李峥瞥他一眼,道:“那李某先谢过了,只是我的兵装备精良,收拾城里的几个团结兵和不良人已是绰绰有余,不劳尹将军相助了。”
听他这般说,尹子奇有些羞愤,却又不敢回嘴。而宝武则是听得热血沸腾,忒他娘的提气了。
早些时候,严庄进城和谈,李峥就安抚了他和将士们。令他大感意外的是李峥丝毫没有责怪他,不但如此,还百般鼓励他敢于担当,是个为将的材料。
这会儿见李峥决定动武,要救出手下的兄弟们,宝武真是又激动又钦佩,在他心里,一个汉人巫郎,能真正把部落的郎兵当手足兄弟看待,不救出兄弟决不罢休的精神,足矣令人感激涕零。
李峥偷偷钻进了小树林,从百宝箱里取出了许多药品,有各类消炎止痛的西药,有防止破伤风的药,还有包扎伤口的止血带等,让陈唤儿阿莎她们帮助给受伤的郎兵治疗。
一切妥当,李峥只在严庄的陪伴下绕着城墙转悠。
夕阳西下,一抹斜阳将荆州城门的轮廓照得明暗呼合,残阳如血。
严庄陪着他漫步,边道:“李郎君,你真决定要在今日动武?”
李峥顿了顿步子,道:“那还能有假?”
“有没有考虑后果?一旦安公也保全不了你呢?”
“安公也是掌兵之人,掌兵为将者最不该扔下自己的兵只顾保全自己,那会失了人心的,李某是部落的巫郎,定不能不救那七个兄弟,这就叫不抛弃、不放弃。”
严庄睨他一眼,微微摇了摇头,有些话他不敢说,他在想,安禄山是何等手段毒辣之人,经常为了一己之私而打仗,打仗时又从不可惜手下的兵,死再多的人他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哪有你说的这般有情有义呀!
他只得勉强一笑:“李郎君说得好啊,不抛弃、不放弃,佩服佩服。可是这荆州城墙厚实,城门处已是调来了众多团结兵把守,却不知巫郎打算如何攻城呢?”
李峥神秘兮兮一笑:“等着瞧好了。我正要去做一番安排。”说罢向严庄一揖,向宝武那边走去。
宝武来瑱和荔非守瑜早在一边候着。李峥将三人叫到一边,以土地为沙盘,以树枝为笔,开始进行战略部署。
李峥肚子里的“军事墨水”一方面是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