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失笑,“孤又不懂未卜先知,事发又突然,孤能有何应对之策,子琼啊,你太高看孤了。”
白瑾微愣,“那你就这般轻易的答应了,三天,短短三天时间,皇上分明是在为难你。”
因为急切,白瑾甚至忘了尊卑身份,就这么朝着太子质问。
“子琼也说了,父皇是在为难孤,既是为难,七日跟三日又有何区别,无外乎是,推辞几天受罚,子琼,你该明白,孤不屑于,摇尾乞怜。”
这一刻,他仍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即便明知道,对方不怀好意,他也不屑于,去求饶告罪。
白瑾叹口气,皇宫处处,权谋诡诈,他真的,能护的他的殿下,一世安稳吗?
第一次,白瑾怀疑了自己的能力,在家族中这么多年,从来清冷不沾尘世的白瑾,也开始了俗世的忧心忡忡。
见白瑾面色不好,太子也不想再在这件事情上争执,看着远方,忽然提了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
“子琼,孤以前,遇到过一位姑娘。”
白瑾攥紧拳头,艰难的开口:“那么,殿下是心悦那位佳人吗?”
太子摇头,白瑾松了一口气,“心悦谈不上,孤只是,有点欣赏那位姑娘的行事章法,她喜欢一位书生,便放下自己的尊贵身份,跟着那位书生,褪去繁华,做最真实的自己。”
“只要殿下愿意,殿下也可以做最真实的自己。”
“不,那不一样,”太子摇头,“孤曾经问她,为了一个书生,放下自己的身份,何苦呢?”
“她告诉孤,清酒淡茶,洗手羹汤,缟衣綦巾,共话桑麻,她喜欢那样的生活,喜欢,陪在她身边的人。”
“那位姑娘很有勇气,臣敬佩。”
“是啊,她的确有勇气,可是孤却在想,那个书生,真的值得她这般舍弃吗,如今书生一贫如洗,也许会感念姑娘的付出,可若是有天,书生富贵了,还记得他的贫贱之妻吗,他又是否,会嫌弃那位姑娘见证过他不堪的过往。”
白瑾垂首,陷入沉思,值得吗,为了一个不确定的未来,赌上了自己的一切。
见白瑾低头不语,太子面露失望,“好了,孤也就是随口说说,子琼别放在心上,别人的选择,与孤何干呢,孤也只是闲来无聊,随便感叹几句,子琼听听就好。”
白瑾抬头,回过神来,“殿下,臣认为,没有什么值不值得的,至少这一刻,姑娘是愿意的,也是心甘情愿跟着书生的,至于以后的事情,若是每个未来都是被人安排好的,那也太过糟糕了。”
“是嘛,”太子若有所思,“子琼说的甚是,孤在皇宫,看多了权衡利弊,倒是忘了,世间更多的,还是想要反抗被安排命运的人。”
白瑾再一次主动握住太子的手,“为抱团而取的暖,比孤身一人更加可悲。”
“所以,臣不希望,殿下也因为孤身,而随意的将就,殿下值得这世间最好的一切。”
“最好的一切,”太子呢喃,好半天才回过神,“最好的一切吗,孤只知道,自出生开始,那个位置,就是孤必须去争取的,若是失败了,孤只剩万劫不复。”
白瑾松开太子的手,忽然跪下,郑重其事的承诺:“白瑾以生命起誓,此生必做殿下最需要的剑,殿下想要的,白瑾付出任何代价,都会替殿下奉上。”
太子俯身,扶起白瑾,“子琼的心思,孤明白,孤也相信,子琼不会背弃孤的。”
“以后,繁华万里,子琼陪着孤一起,并肩而行,可好?”
“自然是好的,只要殿下不弃,臣一直都在。”
“别喊孤殿下了,那是外人的称呼,父皇曾给孤选了字舒清,子琼无人时,这般唤孤就是了。”
“舒清,臣记下了。”
舒清,白瑾心里呢喃着,这是他听过,最动听的名。
士为知己者死,此后,荣辱与共,他愿意陪着他一起。
“走吧,三日为限,子琼陪孤去将军府看看吧。”
白瑾跟着太子,出了皇宫,径直去了将军府。
将军府上,白幡高挂,白绫布满,整个府上,被浓浓的悲伤弥漫。
太子盯着将军府,见一旁的白瑾紧紧皱着眉头,偏过头去,“子琼觉得,这儿可有何不妥?”
白瑾坦言,“太假,便是将军被害,家眷悲痛,但府上就是给人一种虚假的感觉,好像,这些人的悲痛,都是装出来的,流于表面,过于强调,反而让人觉得不妥。”
太子点头,“孤也是这般觉得,门口的护卫,一个个如临大敌,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走吧,进去看看。”
太子驾临,自然是要将军府如今掌事的亲迎。
将军夫人,一脸悲切,柔柔弱弱的,却还是亲自迎了太子进去。
“夫人不必管孤,孤也是奉命行事,父皇的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