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被人抢了菜,婵婵自是又羞又恼。
能够立刻想到这一点,明恐怕不是第一次被人抢了。
风沙还没什么反应,绘声已经霍然起身,冷声道:“哪间房?”
伙计哪里敢,只是一个劲的鞠躬。
风沙轻咳一声:“能争的不就是今的头罐汤吗?算了,其实滋味也没什么不同,换一罐就是了。”
伙计边退边赔笑:“大爷大度,的这就去催上菜。”
绘声咬着下唇,忿忿不平的坐下。
婵婵满面羞赧:“奴家没用,给风爷跌面子了。”
风沙笑了笑,伸手撩起婵婵的额发,仔细看了几眼,柔声道:“这是昨晚受得伤?还疼吗?”
婵婵脸蛋红了起来,细声道:“不疼了。”
其实不光头上受了伤,身上也多处受伤,幸好都是淤伤,虽然有些疼,毕竟没有伤筋动骨。
这时伙计匆匆推门,开始上菜。
汤是排骨藕汤,香浓清甜。鱼是清蒸武昌鱼,清香鲜美。肉是黄闷熊掌,酥烂多汁。当然外间卖的不是熊掌而是猪脚。
清炒紫芸薹又名紫气东来,最后压轴,吃到半途才会端上。
风沙最馋的正是这道菜,等得也是这道菜。
芸薹很多地方都有,然而紫芸薹仅有江城城郊一处得独厚的福地土壤和环境才种的出来。
其他地方撒种,无不南橘北枳。
此材口感味道不但得独厚,更是绝无仅有,根本无法以言语形容其美妙的滋味。
因为乃是时令菜,每年仅有年末至初春短短几月出产,更是易败烂、难贮藏。所以自古以来,除了江城和当属皇室,世间再无第三处地方可以吃到。
想尝口感最好的新摘现炒,那就只能算准时令,亲自来江城。
婵婵相当博学,些段子不但隐晦而且文雅,还能引经据典。
比如由莲藕到荷叶荷尖,描述女子体态,借花喻女,睹形象。
又比如以武昌鱼形体优美,描述女子身段,借鱼喻女,腹尾。
再比如借着熊掌谈及禄山之爪,安禄山与杨贵妃那些香艳野史。
诸如此类,等等等等。
总之让人会心一笑,又不免心儿痒痒。
婵婵好歹也算美女,加上口齿伶俐,媚人柔腻,又多有与言辞相配合的诱惑动作,别有一番勾饶风韵,愣是把比她漂亮很多的绘声给生生盖了下去。
风沙渐渐开怀,听得兴致盎然,吃的津津有味,心中那点不愉悦,很快烟消云散。
按照倚翠楼的老规矩,大厨会掐着时间下锅快炒紫芸薹,一般罐汤过半正好端来,如今罐汤快见底居然还有没送上。
婵婵再能扯闲篇,终也扯不下去,俏脸慢慢涨红,显得好生窘迫:“可能什么事耽搁了,奴家去催催。”
风沙喝了口汤,摇了摇头。这不是催材事,明显有人跟婵婵过不去。这又仅是一道材事,再馋也不值得因此让婵婵与人起冲突。
婵婵只能一个劲的抱歉。
风沙给婵婵夹了一块粉藕,问道:“婵婵姐是得罪什么人了吗?”
紫芸薹再好吃也谈不上绝无仅樱时令到了,江城普通人家也能吃上。
口感最佳的贡品紫芸薹虽然珍稀难得,毕竟身处产地,稍有点身份的人多少能够弄到点。
抢菜这种戏码恐怕只有混混才干的出来,实在太跌份了,但凡要点脸面都不屑为之。
婵婵强压着心头怒意,声道:“就是那个当过家里侍卫的帮主,尽爱耍些不入流的把戏。”
婵婵以往来好吃坊,多是和着相熟的姐妹,被人闹闹还无妨,顶多挨姐妹几句调笑,远不至于生气。
人家大也是个帮主,就算两人身份差距很大,被人爱慕追求的感觉还是挺好的。婵婵总归是个女人,难免心内窃喜,甚至隐隐得意。
作为一个高级交际花,陪伴恩客当然只会去诸如遂古馆这类寻常人连门都进不去的地方,也是碰上风沙特意要求,才会跑来好吃坊。
正因为没有类似的经验,所以婵婵并没有提前预作安排,竟被人这样搅了局,心中自是恼火极了。
风沙失笑道:“看来这位帮主对婵婵姐相当上心呢!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以理解。”
婵婵忙道:“就是个无礼莽夫,风爷才是君子呢!”
绘声插口道:“既然是婵婵姐的熟人,不妨过去打个招呼。今已经够扫兴了,别再生出什么误会,闹得更加扫兴。”
意思很明显,别来个什么争风吃醋的戏码,殃及池鱼,弄得主人一脸灰。
婵婵愣了愣,略显慌张道:“绘声姐的极是,奴家去去就回。”
好不容易才巴上一个有权有势人又好的大豪客,婵婵还指望多讨点欢心,希望两饶关系能够更进一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