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娘腕上的牛筋绳。
雪娘脱开束缚,回手过来低着头揉手腕。
珂润和珂海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风沙向雪娘道:“你实话实说,知道我是谁么?”
雪娘抬头看他一眼,低头道:“知道。”仅凭这句话就知道她在南唐侍卫司的地位绝对不低。
“那你也应该知道,我对你没有恶意,起码不会主动生出恶意。”
雪娘轻轻地点头。
“从现在开始,你自由了。不过,我身后的尾巴有点多,怎么脱身得你自己想办法。”
“恐怕不止有点多,我们本该进不来的。”
风沙若有所思地道:“你是说他们是故意放你们进来?”
雪娘抬头凝视,认真地点头道:“他们恐怕认出我了。”
珂海忽然站了起来,神情相当凝重。
珂润扭头一看,跟着起身转身,一把匕首倏然从袖中落入掌中。
那边的林羊羊和东果先后站了起来。
店内忽然间变得鸦雀无声。
方宗花带着人快步行来,十余人成雁型包抄,明显是包围的姿态,并且开始清场,十分霸道地把店内的客人全部赶走。
风沙看了一眼,不禁奇怪。他知道方宗花肯定对他有所怀疑,否则也不会派那么多尾巴跟着他,但也不至于这样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毕竟他还是侍卫司的特使,暗里盯梢和明着犯上可是两码事。
方宗花迅速走近,向风沙行礼道:“陈特使,你认识她?”
风沙反问道:“认识怎样,不认识又怎样?”
方宗花道:“如果陈特使不认识她,请把人交给职下带走。如果认识,请说明原因。”
风沙笑道:“我有必要向你解释什么吗?”
方宗花道:“职下位卑权轻,自然不敢过问特使的事务,只是奉命行事。”
风沙正在想她在奉谁的命,方宗花已经侧过脸,高声道:“有请柴小姐。”
过了少许,柴小姐背手进门,恨意满满地盯着风沙,嘴角带着一抹恶毒的笑意。
黄南跟在她的身后,手上牵着一条粗绳,用力拽了拽,绘声便踉踉跄跄地进门,双腕被粗绳拴紧,两颊高高的肿起,红得发紫,嘴被塞上,呜呜不停。
那对妩媚的眼睛同样挺红,充满愤恨的神色,一看见主人,愤恨立消,呜得更厉害了,委屈的眼泪大颗地落下,呜咽有声。
黄南回头瞧了一眼,奇道:“刚才不是挺凶的嘛!怎么哭了,知道了怕了?”
风沙看着绘声,差点认不出来,眼神立时冷下,双瞳幽芒作闪,杀机迸现,毫不隐约。
方宗花转脸回来,指着雪娘道:“陈特使可以告诉职下,你认识她吗?”
风沙根本不予理会,向径直走来的柴小姐道:“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
柴小姐脚步顿停,俏脸色变,结巴道:“你,你怎么知道这首诗。”
风沙哼道:“柴老官人既然派你接人,你肯定是诗中人。你放着正事不办,给我找了多少麻烦。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恐怕也正是因为柴小姐乃是鹿柴会的人,所以北周总执事和隐谷的庞公才能轻而易举地利用柴小姐,抽冷子射他一箭。
“你别危言耸听,能有什么后果。”
柴小姐定神道:“任你说破大天,我也不会饶了你。”
风沙冷笑起来:“你以为是谁让我押人过来的?”
柴小姐愣了愣,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倏然一白。
风沙向方宗花道:“你可以留下,让你的手下全部滚蛋。别怪我没警告你,我特许你留下是做个证人。但凡传出去半点风声,就是个死。”
方宗花呆了少许,看了柴小姐一眼,见她无所表示,示意手下全部退走,同时吩咐道:“酒馆十步之内,不准靠近。除非我招呼,否则擅入者死。”
一行人哗啦啦地出门。
方宗花转目盯上黄南,皱眉道:“你怎么不走?”
黄南非但一步不挪,反而回手一下,把手中的粗绳缠上了绘声的颈子,人也站到了绘声的身后。这样他可以轻而易举收紧粗绳,把绘声活活地勒死。
他依次扫视过雪娘、珂润、珂海、林羊羊和东果,嘴上向方宗花道:“还这么多人没走呢!我留下也是为了以防万一,配合方小姐保护柴小姐嘛!”
方宗花再次看了柴小姐一眼,闭上嘴不做声了。
风沙拿看死人的眼神扫了黄南一下,视线最终落到柴小姐的脸上:“这件事有多重要,你最好用你蠢脑袋再好好地想一想。”
柴小姐的脸色渐渐转红,且是涨红,瞪眼怒道:“我哪里蠢了,你才蠢。”
“那我就明说了。”
风沙对这女人都快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