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崇文在送各位煤矿主事之后,李崇文留在农庄,农庄有不少无法种植的荒地,李崇文选了一处紧临永定河边的平坦处,划了一个大约几亩的地方。
现在是农闲季节,李崇文按市价的工钱,按划圈的范围先垒一堵土墙,连砖瓦都不必,土墙上压着着干枯的秸秆,再糊层泥巴即可。
这个圈就算华能煤业公司的地盘了,土墙内清理平整一下就能作为煤炭堆放处。临河再建个上货的码头。
下来,垒完土墙李崇文还要求大家一起给建一栋简陋的办公楼。要求不高,能摆放几张办公桌,再留出几个小房间作为住的地方。
北方习惯骑马,所以货船并不多,好在京城繁华,又接近通州这个巨大的河运港口,要把煤炭从西山永定河边运到城内,只要价钱合理,还是会有很多船夫愿意来此的。
以前没有通过河运,一是没有码头,而且就算有码头,几次装卸造成的人工也是小矿主们承受不起的。
再有就是销量不多,船夫们没几个愿意为了跑一趟船就从通州那边把船拖过来。
永定河水流湍急,顺流去京城容易,逆流而上就得靠人力把船拖到上流。
其实一切归根结底就是利益,如果能从中获得足够的利益,自然会有很多船夫愿意来此。
为了让这群水上的船夫安心在永定河讨生活,李崇文让人在城内的百货店铺门口贴出告示,以合作的方式招募合作者。
船夫有船但没有稳定的收入和事情做,李崇文没有那么大的本钱投资买船,就算有船,一时间也找不到那么多合适的船夫。
所以李崇文组建的这个华能煤业公司对外公布:但凡愿意加入煤业公司产业链的合作者,煤矿产出全部按统一价收购,而愿意加入到煤炭的运输环节者。
有船者每天最少安排一趟,每趟下来所得银两比在通州那边要高出一成多,而且一趟下来还可以去公司领第二趟,只是第二趟煤业公司要抽取一定的费用。
从山上往码头运的劳工,也可以租借公司的鸡公车,缴纳押金之后,每跑一趟,拿一趟的分成。
从产出到运到码头,码头到城里,李崇文不仅不赚钱,还补贴了不少,这个补贴的银子都是从销售那边出,为的就是让更多的百姓加入到煤业公司的红利。
木宽之有很多不解,寻常商人做生意哪有不赚钱,还白给大家拿好处,公司就算要压低煤矿的收购价,和在各个运输环节分利,毕竟是公司给他们这口饭吃,大家都会觉得理所当然。
而李崇文这般不按常理出牌,把好不容易赚到的银子补贴给别人,李崇文笑道:“做生意,要看长远。”
“如果按市价,有些矿主他本就有自己的运输渠道,完全不必加入到公司。他赚到的银子也不会少,如果加入公司对他有利,甚至赚的比之前的还要多,到时候他自然会裁撤掉运输和贩卖煤炭的人员,一心一意多挖炭。”
“可是这对我们有什么好处?我的意思是,公司给的收购价已经够高了,如果还要提高运价,降低售价,咱们带来的银子可都花的差不多了,哪还有那么多银子?”
木宽之的担忧也是不无道理,李崇文这是吃饱了撑的,本来就赚不到多少,还要打肿脸充胖子搞什么补贴。万一这么多煤炭卖不出去,那就麻烦大了。
李崇文笑道:“只要把炭卖出去了,且卖的很好,所获之利,足以应对前期的补贴之银即可。”
“宽之啊,我这么做的目的有二,一是一是以最快的速度壮大煤业公司的实力,二是提前布局好,达到对西山煤的垄断。”
“垄断?为何物?”木宽之依旧不解。
“宽之可曾记得陈家沟的木竹藤器批发市场,起初公司并没有任何独到之处,直到各个作坊实现流水线作业,以低价的优势彻底排挤掉其他的手工艺者。”
“假若现在批发市场所以物品的价格提高一成,你说,大家还会不会买账”
“哈哈,不买都不成,因为整个荥阳一带,除了红河公司的作坊,百姓再也买不到其他人做出来的东西”
“这个就叫定价权,这就是我所说的垄断,红河公司的竹藤器便是比其他地方的贵上三两成,也能牢牢掌控荥阳一带的竹藤器市场。”
“西山一带挖煤运煤贩煤者众多,这还是城中百姓用炭者少,整个行业惨淡,才能给我们可趁之机。”
“方才不是同你讨论蜂窝煤吗?此物之奇效必定使整个煤炭行业扩充百倍,至那时,京城家家户户以煤炭做饭取暖,所需巨量,不可想象”
“如果到那时再下手,估计整个煤炭行业巨头云集,以咱们这小胳膊细腿,估计连汤水都喝不到。”
“再者,只顾眼前之利,谁会顾及你所制定的规则,公司此举,意在逐步形成新的行会规则。入者共利,无视者淘汰出局,而公司,就是规则的制定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