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色衣服的婢女战战兢兢的跪在那里,一句话便成了全屋子的焦点。
秦无衣本来坐在床上,听见婢女的话,猛地一下站起来,只是因为蹲坐的时间太长,腿都发麻了。
不小心跌倒下去。
常胜吓了一跳,忙呼道:“公子!”随机转身训斥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扶着呀。”
离得最近的两个丫鬟忙爬起来,扶起秦无衣。
秦无衣一跛一跛的走到那个粉色衣服的婢女身边,急问道:“燕公子让你把什么交给我?”
秦无衣不记得自己给过燕蛮儿东西,其实乍一听还以为燕蛮儿要和她恩断义绝呢。
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恍惚,已经揪心似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
有一个声音在心里大喊,他要抹去和我的一切痕迹!这个笨蛋怎么那么小心眼,你就算偷听能不能把话听完啊,听一半就生这么大的气,什么意思啊!
粉色衣服的婢女不敢抬头,她举起双手,手里托着一串链子,只是她心里害怕,双手虽然举得很高,但颤抖的厉害。
秦无衣一把抓过来,却是自己的脚链,她的脸上阴晴不定。
她捧着那条脚链,将链子捂在胸口,心里难受极了。
链子是母亲给自己带上的,其实也很普通,一根红绳串着一块小玉佩,一只脚一个,原本是一对,后来她落水的时候一只链子掉了,没想到燕蛮儿一直帮她带着。
她感觉心口被一种东西慢慢的撕开,那种感觉比她中两箭还要难受。
生平第一次感觉到害怕,害怕失去,害怕那个身影一个转身,就是一生。
她仿若被抽走了灵魂的躯体,呆呆地站在那里,犹如雕塑一般。
常胜微微叹息一声,率先离开了屋子。丫鬟们还跪在那里,他在外面交代,要丫鬟们好生照顾,他则大步的出了门。
他要去再找找,不能就这样算了。
刚走到门口,看见一个随从领着一个大汉和一个妇人,妇人手里抓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走进门来。
随从看见常胜,恭敬的道:“大人,这是范老板派人送过来的,说是燕公子的奴隶。”
匈奴奴身材高大,长的很是壮实,他本来想让直接带下去的,忽然转眼一想,既然是燕公子的奴隶,那肯定和小姐也颇有渊源。而且他看着这个匈奴奴眼熟。
“你是那个匈奴人?”常胜打量了一会匈奴奴说道。
匈奴奴点点头,恭敬的道:“正是贱奴。”
常胜方才认出来,这个匈奴奴是他们得到小姐的消息后接她回来的时候,保护小姐的奴隶,当时可是打伤了好几个北谍司的精锐呢,还是最后小姐说了一句,双方才停手的。
不过那个时候,他穿这一件破烂不堪的衣服,身上到处都是伤口,还留着大胡子,此时的他那个大胡子被他编成了小辫子,有些奇怪,差点没认出来。
“范老板已经放了奴的家小,奴特意前来拜见主人。”
“嗯,你随我来吧。”常胜心中已有计较。小姐伤心欲绝,要想让她好转,只能是与燕公子有关的人和事了。
他领着三人来到客房,却见丫鬟们都站在门外,门已经关上了。
他脸色铁青,低声问道:“怎么回事,你们怎么让公子一个人待在屋子里。”
丫鬟忙道:“公子说要一个人静一静便令我们全部出来了。”
常胜没有再责怪下去,而是走到门口,颇为恭敬的道:“公子,范老板将燕公子的奴隶送过来了。”
屋子里没有动静。
匈奴奴跪在地上,示意那个妇人和小女孩也跪下来,匈奴奴大声道:“贱奴谢主人活命之恩,也谢公子能救下贱奴的妻女。从今以后,贱奴这条命就是主人的。”
匈奴奴长的凶恶,又造型奇特,那些丫鬟们看着都觉得有些奇怪。
半天没有动静。
过了一会儿,门咿呀的一声打开,秦无衣从屋里出来,但见她已经没有了前面的失魂落魄,她走出来,望着匈奴奴和她身边的妻女,问道:“这就是你要燕哥哥救的人?”
匈奴奴猛地点了点头,秦无衣看那女子年龄应该也不是太大,只是头发蓬乱,脸上长着疤,丑的厉害,但皮肤却白,鼻梁也较一般女子为高,眼眶较深,应该不是匈奴人。
“你妻子不是匈奴人?”秦无衣问道。
那女子啊啊啊的比划了两句,却是个哑巴。
匈奴奴眸子一暗,说道:“她本是月氏人,被贩卖到了匈奴,割了舌头,毁了容貌,成了今天这副样子。”
秦无衣听他说的简略,其中曲折恐怕没那么简单,但也不会去关心。不过秦无衣却傻傻的问了一个问题,
“她都变成这样了,你还记挂她,一直将她带在身边?”
她问出这句话之后便紧张的等待秦无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