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表面上平静如水,内心深处却早已经翻江倒海。
“妹,你快回去休息吧。”秦越咬着牙开口道。
秦无衣看了一眼秦开,秦开点点头。
“我送你过去。”秦开道。
秦越大怒,他看着眼前这个私生子,他还真把自己当秦氏三公子了,若不是大长老犹豫不决,早就将这个私生子赶出去了。
没想到留下这么一个祸患,遗祸无穷。
“三弟,我还有事和你商量。”
秦越的声音就如他的人一样,仿佛都带着一种黑暗的烟雾,层层笼罩。
秦开嘴角荡出一丝笑,在暗夜中显得过于耀眼。
他已经完全接受了自己秦府三公子的角色,以后的他,便要将复兴秦氏的重任扛在肩上,将父亲当年的愿望和努力扛在肩上。
“你回去休息吧,让蒲公英和关雎也陪你过去。”秦开的声音有些淡。
但在淡淡中含着暖意。
秦无衣点点头。
她向秦越微微行了一礼,然后带着众人离开。
虫鸣山幽,凉风徐徐。
吹动了少年鬓间的长发。
两个人就那样互相盯着对方,谁也没有话。
这是一场战争。
他们本来都不属于喜欢话的类型,但又似乎不同。
秦越不喜欢话是因为他要将自己的另一面完全隐藏起来。
对他来,沉默是一种武器。
而秦开更多的是因为自卑,在草原上,除了达曼,没有人会在意一个地位卑微的人了什么。
对秦开来,沉默更多地是一种迫不得已。
两人就这样站着盯了许久许久。
终究是秦越先开口。
“终究是蛮子。”
秦开看了一眼秦越,如果在两年前,他听到这句话,可能会想都不想就冲上去,给对方一阵暴打,但今日的他,已不是曾经那个爱冲动的少年郎了。
“我的身上流着秦氏的血。”他的声音有些淡。
但这种看似毫无力量的反击,却让秦越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秦开转过身,想要离开,边走边道:“还有,无论中原还是东胡、匈奴皆为一家,二哥自诩博览群书,这点浅显的道理都不知道,出去会受人笑话的。”
秦越也冷冷一笑,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无论你怎么美饰,你都脱不掉那骨子里的卑贱。”
“那就走着看吧,看是你这个生贵种笑傲下,还是我这个卑贱之人成就大业。”
“可以。”两个人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夜微寒,带着两人暗中的角力更加寒气逼人了。
秦无衣回到了自己的闺房之内,蒲公英和关雎给她打着灯笼,也被她叫了进去。
“你就是蒲公英?”秦无衣的声音有些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蒲公英忙道:“婢子就是。”
秦无衣坐在床榻上,揉了揉她的额头。
她只淡淡的了一句,“照顾好我二哥哥。”
蒲公英抿着唇,点零头。
“二哥哥可有话让你们带给我。”聪慧如秦无衣,又岂会不知秦开让侍女送她的缘由。
蒲公英点点头,道:“主子跟婢子,让姐明日好生歇息,他要离开令支邑几。”
“你什么?二哥哥要离开令支邑?”秦无衣大惊,他没想到秦开让他们带的话竟是这句,忙站起来。
蒲公英继续道:“姐不用担心,主子少则五日,多则十日,他便会返回。”
秦无衣这才慢慢的又坐下来,然后道:“我知道了,你们回去吧。”
然后便打发蒲公英和关雎回去。
从始至终,关雎都没有话。
两人走后,依兰在一旁道:“姐,三公子这是要做什么。”
秦无衣已经没有了先前的震惊和担心。
她嘴角勾起一个细细的微笑,道:“去燕都在即,他要去解决令支邑的最后一个威胁。”
依兰聪慧,听秦无衣这么一,便想到了其中关键,忙道:“姐是三公子要去孤竹邑。”
秦无衣微微叹了一口气,道:“是啊,他现在已经完完全全是秦府三公子了,是我的三哥哥了。他将仇恨埋在了心底,将悲伤藏在了内心深处,现在的他就像一个独行的兽,有伤口只会独自舔舐,有快乐却会让众人分享。”
秦无衣抬起头,着着,眼角的泪水便再也忍不住了。
她好想好想好好地哭一场,大哭一场,将心中郁结的那些事那些人,都哭出来。
“他太像父亲了!”这是秦无衣对秦开最后的评价。
她的泪水干净,透明,她趴在被子上嚎啕大哭起来。
依兰和春雁并没有上前相劝,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姐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