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树一脸懵逼。
先扎多五手、再沽空十五手。
他完全不明白沈建南在玩什么套路。
五张多头头寸对冲掉十五张空头头寸,其实就等于是十张沽空合约。
这简直比脱裤子放屁还多了一举。
最关键,沈建南自己还说过他是看多恒生指数将来会升万点的。
呆了一瞬间,卢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沈建南之前说过,没有下次。
这个下次就是让卢树不要在交易上发表意见。
想了半天卢树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无奈道。
“二十手要一百万,现在我们的钱不够。”
沈建南也很无奈。
他放下杂志很无奈说道。
“老卢啊,你真是一个合格的韭菜。不知道锁仓不要钱么?”
韭菜?
卢树眨了眨眼,他下意识道。
“什么韭菜?”
“为什么你问的不是后半句?”
“......”
卢树没说话,这种答非所问的交流模式让他觉得沈建南真有一点神经质。
自然而然,卢树想到了一句话。
天才在左疯子在右。
也许像沈建南这种人其实跟神经病本来就没错多远吧。
五分钟后,去时懵逼又一脸释意的卢树回来了。
一张恒指期货合约是五万。
但是二十手期货合约不是一百万。
五十万。
卢树终于知道,原来对冲掉持仓就叫做锁仓,而锁仓是不要钱的。
“升、升、升。”
“跌、跌、跌。”
“升、跌。”
喧嚣的交易大厅,无数投机客看着大屏幕上的数字或叫喊或在心里默念着。
市场就像是能够感受到人们的期盼。
在那疯狂或者执着的叫喊声中,恒生就像是玩过山车一样既有升有又跌。
4200......4160......
4160......4200......
叫喊声和希望可以改变市场。
在多头和空头的期待下,仁慈的市场也许是分不清该涨还是该跌。
下午四点半。
交易中心大屏幕上的数字静止在了4170。
毫无温度的数字。
但这个数字却让卢树心里感觉特别的复杂。
可以在大屏幕上的走势图看到,整个交易日内恒生指数就像是翻飞蝴蝶一样来来回回上下了无数次。
有很多次,卢树都想催促沈建南平掉某一个方向的头寸。
可如果他那么做的话,怕是脸都要被市场给打肿。
不由自主,卢树看向了迈出大门口的那个背影。
一种无法察觉的敬畏油然而生。
在那代表着数万盈亏的波动下,那个背影就像是没有任何感情一样连眼睛都没眨过。
卢树心里一直埋藏的某个想法碎掉了。
一天、两天、三天。
连续四个交易日,恒生指数就像是迷恋起了过山车一样玩起了翻滚。
上上下下的走势让人不禁怀疑市场是不是就要这样一直玩下去。
随着波动的幅度越来越窄,已经习惯了的投机者们似乎也变得冷静起来。
周五,证券交易中心。
平静,和平时的疯狂、喧嚣相比,这个时候的交易中心显得安静很多。
没有人再扯着脖子叫喊,也没有无数的纸条乱飞。
一种叫做颓废的气息弥漫在交易大厅里。
“恐怕今天还是跟昨天一样收盘了。”
“是啊。最近市场上没什么利好。”
菜市场一样的喧嚣不再。
没有巨幅的升势或者跌势就没法赚钱,没有钱赚就没有疯狂。
投机客们百赖无聊围在一起散漫交流着。
外围一段放报纸的档口,卢树也像是突然戒赌的瘾君子一样感觉全身提不起力气。
市场寡淡如水,这种行情实在是让人提不起精神。
“彭先生工作找来了。”
“嗯。”
“在哪上班?”
“在油麻地那边。”
“什么工作啊。”
“杂工,就跟城管局、工商局、警察局、还有税务局几个部门招的临时工工作性质差不多。”
围在档口旁边,卢树和沈建南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听到沈建南说的工作后,卢树忍不住楞了下。想了许久,他都没明白城管局、工商局、警察局还有税务局的临时工是干什么的。
“你们不是兄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