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大忌,丘若君从后门出了大雄宝殿,连瞧都不瞧一眼,便想绕道而行,却被非尘一把抓住,非尘笑道,“丘檀越来即是客,便来阁中坐坐又如何。”
丘若君颇为惊讶,非尘见了,已知其意,大笑道,“丘檀越莫非也以为鄙寺七十二绝技皆藏于藏经阁内,哈哈,非也非也。”他臂力惊人,也不多做解释,便想强拉丘若君入阁,丘若君有心要试探这和尚实力,下盘暗中生劲,稳扎地面,手臂上也暗运内力,不让非尘将自己牵扯过去。
其实少林华山,各有长处。华山绝技,尽在剑艺,以奇险快绝著称。少林武学,长于内在修炼,出手劲道皆以阳刚雄健闻名,若论臂力,华山武学可落了下乘。非尘只是性格粗豪,并非愚蠢之辈,否则也无法达到“四妙”之境界,这般道理,焉能不知?他哈哈一笑,臂上又加了几分力道。
丘若君初时不以为意,少林内功,主修手少阳三经,臂力大过常人,乃是常理。到后来只觉得这和尚不仅臂力雄健,且劲力不衰,确实不同于寻常少林弟子,这才撤去内劲,非尘发觉对方已收回内劲,也随即撤了内劲。这收发自如的功力,不由得又让丘若君敬佩了几分。
但丘若君涵养功夫极好,于方才较量之事,不加理会,只是淡淡一笑,“既然非尘师傅如此坚持,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非尘道了声“请”,将丘若君请进了藏经阁。
入了藏经阁,见得眼前一名老僧端坐在一个讲台上,台下坐着十几名小沙弥,那老僧正在讲解佛经。丘若君对这些佛学经典所知甚少,听得也是索然无味,非尘虽是佛门子弟,志不在此,听得也是心不在焉。二人驻足听了一会,便走开了去。
丘若君瞧着阁中书架上的佛卷经典,问道,“对了,非尘师傅,方才你说‘莫非你也以为七十二绝技皆藏于藏经阁内’,言下之意,这些武林秘籍,都被贵派转移地方了吗。”
非尘点头道,“不错,过去鄙寺中的武功秘籍确实都藏于藏经阁中的,但几次被盗之后,经方丈同几位长老商量,将这些武功秘籍都转移了。”他若有所思了一下,补充道,“其实鄙寺决定转移这些武林秘籍,不仅仅是为了被偷盗一事。因为武功秘籍同这些佛卷经典陈列一处,寺中长老委实觉得有些不妥,这才转移了地方。”
丘若君道,“那这几年被盗去的武功秘籍里,有哪几部呢。”
非尘微皱眉头,说道,“请丘檀越见谅,此乃鄙寺私密之事,不宜外传。其实,向丘檀越透露少林秘籍被盗之事,已是出格了,只是丘檀越乃是谦谦君子,江湖之上也素有威望,这才说与丘檀越听了。其中细节,不便与外人所道,丘檀越,见谅,见谅。”
听得此话,丘若君不由得颇有些头疼,本以为此行可从非尘口中套出些消息,不想这和尚心有猛虎,细嗅蔷薇,比想象之中精明的紧,虽说少林转移七十二绝技之事已令他颇为震惊,但若不知遗失典籍,便须得从其他事情寻找先前那刺客与少林之关联的证据了。但他游寺兴头不减,脸上依然挂着淡淡微笑,说道,“是在下失礼了。非尘师傅,请了。”
出了藏经阁,向大雄宝殿西侧行去,乃是六祖堂,正面供奉了佛门五位菩萨,两侧则有禅宗六祖的雕像,人称“六祖拜观音”。西侧壁上,描绘的则是“达摩只履西归图”。达摩乃是禅宗初祖,亦乃六祖之首。丘若君观图,若有所思,他虽少读佛门经典,也知达摩之名,何况他今日来少室山,更是为了“达摩剑法”而来,但达摩之像,却是头一次见到。
此图中达摩,胡须微卷,相貌与中原人士颇为不似,更为奇怪的,乃是他双脚赤裸,手中却另提一只鞋子。丘若君心中疑惑不解,问道,“非尘师傅,达摩师祖此图何意?”
非尘挠挠自己的大光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嘿,我对佛理也没多少研究,你问我可问倒了。”
却听后面有一人说道,“达摩祖师此举,为的是证明自己的存在的。”
二人听得此声,温文尔雅,不禁转身看去,发现一僧人,身着月白色僧袍,气度从容,法相庄严,但其中又有几分文质彬彬的模样,和寻常僧人决然不同。非尘识得此人,对丘若君说道,“丘檀越,这是小僧的师弟,法号非因。”非因向丘若君深施一礼,转身对非尘笑道,“非尘师兄又在这偷闲偷懒了,若是让方丈他老人家听说你连只履西归的故事都不知道,非得罚你把达摩祖师的‘少室六门’多抄录几遍了。”
非尘大大咧咧,满不在乎道,“我哪里有偷懒,这是奉了莫语师叔之名,陪伴贵客的。”
非因摇摇头笑道,“胡闹,胡闹,师叔想来也是头昏了,有贵客上山,竟让你这武痴陪人,岂不是坏了人家游寺的雅兴?”
非尘听他说自己武痴,也不以为然,道,“这位贵客乃是华山首徒,外号‘西岳君’,丘若君丘檀越。师弟,你肚子里墨水多,不如你给丘檀越讲讲这图画是个什么意思吧。”
非因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