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出身华山,不由得多打量了丘若君两眼,淡淡笑道,“既然是和师兄齐名的‘西岳君’,确实该由师兄你来出面。”他接着道,“不过只履西归的典故,师兄既然不知,也只好由小僧来说了。”
“世人皆知,达摩祖师并非我中途人士,而是来自西域天竺。他将自己衣钵法器传给了二祖慧可之后,便不再参与少林事务,禅栖千林寺,东魏孝静帝天平三年坐端而逝。达摩圆寂,天下震惊,庙堂之上,江湖之远,无不为之悲痛。
但当时东魏有一使臣,名曰宋云,恰巧出使西域,对于达摩圆寂之事,一无所知。达摩圆寂两年后,这宋云由西域返回洛京,途径葱岭,却碰见了达摩祖师,当时达摩祖师身着僧衣,赤着双脚,手拄拐杖,一手还拎着自己一只僧鞋,自东西去。这宋云与达摩祖师原本便是相识的,见他如此,心中不解,问他,‘大师往何处去?’达摩只是回答他,‘吾往西天去矣。’接着二人又聊谈挈阔。临别之时,达摩祖师叮嘱宋云,‘你我今日相会之事,万万不可告予他人,说了,恐怕你有百日的牢狱灾祸’。宋云不以为然,回到洛京之后向魏孝静帝交了圣旨,闲谈之中,说到自己于葱岭见到了达摩,魏孝静帝大怒,说‘大师圆寂后葬在牛耳山,你说在葱岭遇见大师,可不知犯了欺君之大罪吗!’接着便将宋云投入大牢。
宋云入狱百日之后,魏孝静帝想起宋云之事,觉得事出蹊跷,又觉得只因这件事情便严惩宋云有所不妥,便召回了宋云,命宋云细说此事,宋云将当日事情详细说了,魏孝静帝命人去开了达摩祖师的棺木,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只剩下一只僧鞋,众人才知,宋云并未说谎。”
故事说完,丘若君说道,“达摩祖师佛法精深,但死而复生之说,未免,未免有些…”他想说“荒唐”,总觉得不妥,两个字卡在嘴里,说不出来。
非尘说道,“达摩祖师武功高深,天资聪颖,要我说,多半是他老人家内功精湛,屏息装死,否则,皇帝老儿多半不放他老人家回归故里哇。”
非因说道,“死而复生之说,确实颇有些荒谬了,此事若当真有,多半也是如非尘师兄所言那般。只是于我等出家人而言,生生死死之事,并非心中所挂,这些往事背后的真相,纵然当真另有隐情,也不应妄加揣测。就小僧看来,只履西归的故事,为的是提醒世人,达摩斯人,在世间有走过一遭的证明罢了。至于达摩祖师如何假死,反倒不足为道了。”
丘若君若有所思,说道,“多谢非因师傅了。”非因微微一笑,说道,“无妨,小僧今日功课尚未做完,少陪了。”说完,便往藏经阁处去了。丘若君瞧着他远去的背影,问非尘道,“这位非因师傅,不是本地人吧。”
非尘点点头,说道,“丘檀越好眼力,我非因师弟说起来,倒应该与丘檀越是老乡,他是陕西人士,离华山颇近,入我少林门中,已有三年之久了。”丘若君答应了一声,不再多说什么,方才他听非因说话之时,口音中夹杂了几句陕西方言,但出家人既然出了家,便是断了红尘来往,从前往事,无需再提,因此丘若君问了非尘,却未问非因本人。
非尘继续说道,“我这位师弟,其实武功修为决不在我之下,又精通佛法,只是少在江湖走动,不然我这名号,该给我这师弟的。”
丘若君微笑道,“人各有所志,难以强求。我瞧非因师兄,天生便应该隐居泉林,同你我这般在江湖中走动,恐怕也不是他的性子。”
非尘一愣,哈哈笑道,“不错,不错,倒是小僧动了妄念了。”说罢,二人出了六祖堂,又相继去了千佛殿、立雪亭、塔林等地,最后,到了后山达摩院,二人方才驻足。非尘说道,“再往洞内,便是鄙寺禁地,如今方丈正在达摩洞内闭关,便是小僧,若无要紧之事,也不可入内。”
丘若君点点头,心中有些奇怪,若是禁地,非尘何故带自己来此呢。互听洞内有一老迈声音说道,“洞外何人。”丘若君这才有些明白,丘若君此次携自己前来,乃是为了直接询问方丈。
非尘上前,毕恭毕敬道,“禀告方丈,华山派的贵客到了。”
洞内那老迈声音,只是低低回应了一声“哦”,便没有下文了。丘若君心中有些焦急,听方丈所言,似乎是早已知道事情内情。但洞内方丈若无回应,自己也不好主动开口询问,良久,洞内那声音才又回复说道,“丘檀越不必多礼,老衲日前接到尊师信件,知你来意,有什么问题,但问无妨。”
丘若君微一沉吟,说道,“方丈大师既知鄙派近日之事,晚辈就不兜圈子了,首先,在下想问的,是近年贵寺遗失的武功秘籍,可有一部达摩剑法。”他原本想问,丢失的都有哪些秘籍,但想此事毕竟不光彩,又是少林内部事务,不宜多问,那方丈既然已知事情来由,直接询问也无妨了。是以仅仅是问了要紧的部分。
洞内那声音似乎并未多加思索,说道,“绝无可能。”
丘若君微微一怔,似乎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