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叹道,“只是可惜了那些个孩子们。”转念一想,说道,“大师,请恕晚辈冒昧,晚辈还有几个疑问。”
莫语说道,“贫僧知道,这段往事中还有几个疑点,丘檀越应当还未参透。其一,莫恨为何要事隔多年才向朗家报仇?其二,此人与华山刺客定有关联,但关联何在。”丘若君点头称是,莫语道,“第一件事,贫僧当年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虽说朗员外家有请些武师做打手,但充其量就是江湖四五流的身手,虽然人多,但以他的武学造诣,入门五六年后便已能手刃仇人了,为何要苦等十年之久,贫僧曾想,是否是因为他姐姐也是他仇人之一,他挣扎了很多年都不能痛下决心。直到很多年后,贫僧与当年那位道长重逢,才知其中原因。道长当年救下师弟后,师弟跪求道长收他为徒,道长不允,师弟长跪不起,道长无奈,只好说,以他之力,可保他入得少林,但道长心知他拜师学武,定是为了报仇,于是与他约定,虽可保他入得少林,但十年之内,不得动杀人报仇之念头。道长与他如此约定,怕的是若将话说死了,从此不允许他报仇,若少年性烈,以死相逼,反而麻烦,才有了十年之约。他只盼少年常伴青灯古佛,十年之久,可约束他杀戮之心,消减他心中仇恨。没想到适得其反,少年隐忍十年,心中杀念反而大盛,不仅杀死仇人一家,还走上了一条修罗不归路。道长得知后来之事,也长吁短叹,说此乃他之过也。
至于第二个疑问,鬼修罗一脚有残疾,与那日上的华山行刺的凶徒条件不符。而且早在三十余年前便已经恶贯满盈,行刺之人,自非他本人。”
丘若君微动容道,“大师的意思,这鬼修罗还有几个门生后人的?”
莫语叹息道,“唉,岂止是几个。鬼修罗下山后做了几件大案后,纠集一帮亡命之徒,建立门派修罗门,门下弟子百人,皆习得他一身武艺。他天资聪慧,从鄙寺中习得达摩剑法后,虽觉祖师遗留剑法精妙无比,但觉慈悲过度,加以修改,创下修罗剑法,依贫僧看来,那日华山刺客所使出来的,多半是修罗剑了。
修罗门自身在三十年前,便同鬼修罗一同覆灭,但他门下弟子众多,有一两个落网之鱼,也不奇怪。”
丘若君道,“原来如此,想来也多半如此,晚辈行走江湖日久,却从未听闻过有这么一个势力,更未听闻过修罗剑法。”
莫语道,“往事如烟,稍纵即逝。正如你我今日之对话,也落入滚滚红尘之中,无人知晓。”说罢,他将一只手拍在丘若君的肩膀上,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丘檀越,你,可懂得?”
丘若君听得此言,不禁呆住。半天才反应过来,不理这句话,从身上拿出一枚玉佩,那玉佩上刻有一只怒目神明,八臂伸出,道,“那日那刺客身上遗落此物,大师对此物可有什么看法?”
莫语心中颇奇,接过玉佩,看了一会,说道,“这是佛门中的阿修罗,易怒好斗,骁勇善战,但是玉之一物,乃是君子所配,我未曾听说有哪个寺庙做阿修罗的玉佩,更不曾听说修罗门中有此信物。不过修罗门既然起名叫修罗门了,真的做出阿修罗的装饰,倒也不算什么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