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人如何舍得毁去?是以这位大孔雀王虽下令禁止研究巫蛊,但并未毁去先人之作。一些于人无损、可救治病伤的巫蛊还是流传下来。当年另有一些巫蛊之作,也作为孔雀山庄的禁书被珍藏。”说到这里,他转身看向那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东姓年轻人,道,“东世侄便是受了巫蛊之害。”
郁胜宗吓了一跳,心生畏惧,不禁向后退了一步。但想到一会还要想法救此人性命,稳了稳心神,道,“巫蛊之术虽然诡谲,但听闻家师曾言,若能寻到下蛊之人,毁去蛊虫,一切便可迎刃而解。前辈可是要晚辈去将此人寻来?”老者摇头道,“那也只是针对寻常巫蛊而言。东世侄身中的,乃是最为厉害的‘长生蛊’。东世侄自己就是那下蛊之人,蛊虫也在他自己手里。但你所说之法,根本行不通。”郁胜宗更是惊奇,真不知道眼前这人为什么要给自己下蛊,奇道,“‘长生蛊’,这名字听来倒是吉利,却不知东大哥为何深受其害。”
老者还待再说,那东姓年轻人轻声道,“世伯,接下来的,就由我来说吧。”老者本意欲阻止,只是看他目光坚定,叹道,“唉,你自己种下的因,便由你说吧。”年轻人说道,“多谢世伯成全。这位兄弟,在下身中的‘长生蛊’,其实另有称呼,唤作‘情蛊’。”郁胜宗奇道,“情蛊?这名儿倒是新奇的紧。”东姓年轻人道,“在下便不瞒你了,我姓东,名做重卿,家父正是如今坐镇孔雀王朝的大孔雀王。”
郁胜宗又是吓了一跳。自他进了这房间以来,这已经是第三回了。就在这顷刻间他已接触了太多平日完全不知的事物,问道,“如此说来,东大哥乃是孔雀王朝的王储了吗?”东重卿摇摇头说道,“不,我上面还有三位王兄,我只是孔雀王的幼子,无缘王位,是以自幼远离朝堂,是在孔雀山庄长大的。”说到这里,他嘴角莫名浮现出一丝微笑,显然是极其追念童年在孔雀山庄度过的时光,他继续道,“不是我有意要自显身份显贵,只是如我这般王家嫡子来到孔雀山庄,受到的待遇确实是优于寻常弟子的。孔雀明尊又是我父王的弟弟,是我的王叔,是以我自幼在明尊家长大,和明尊一家极为亲近。”接着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这才缓缓的继续说道,“这其中,也包括我王叔的女儿,我那堂妹了。我与我堂妹从小一起长大,两小无猜,家中大人看在眼里,也颇为欢喜,所以在我俩十岁那年便定了亲。”郁胜宗奇道,“堂兄妹通婚,这可于礼法不合。”东重卿淡淡笑道,“我孔雀家礼法,与中原不大相同,只要不是亲兄妹,便可通婚。我俩那时候可高兴的紧,只是觉得便是定下婚约,仍是不够,我俩就算结成夫妇,总有一天有一人要先死去,那下一世可就未必能再见了...却不知,我们那时候的想法,便已经犯了大忌了。”说到这里,老人接道,“行了,世侄,你好好歇着,剩下的我来说吧。”他转向郁胜宗道,“重卿身份不同,于孔雀山庄中能学得的东西,也是不同于普通弟子的。是以他小小年纪,便已经学会巫蛊之法。孔雀山庄是这两个孩子的天下,那还有什么顾忌的?重卿更是小小年纪就已经通读了门中禁书,他从禁书之中,得知南疆巫蛊之中,有一种巫蛊之术,名唤‘情蛊’,那是孔雀王朝早年一名亲王所创。这亲王也是同重卿这般,自幼便与爱妻相识,成婚后夫妇二人更是相敬如宾,十分的恩爱,只是二人总觉得人寿有限,来生难再做夫妻。那亲王倒也有天经地纬之才,凭借一己之力,竟然创下这种‘情蛊’。而这所谓,情蛊,是由两组蛊虫组成,一蛊为雌,一蛊为雄,男的为雌蛊所控,女的为雄蛊所控。服下蛊虫的男女此生此世必须恩恩爱爱,白首不离,若长久如此,纵然一人身受重伤或者身缠重疾,只要另一人无损,二人便皆可平安无事,是以此蛊又有一名,名作‘长生蛊’。”
郁胜宗从未听过如此匪夷所思之事,奇道,“难道这世界上当真有不死之人?”
老者拂须道,“兴许是有的,只是纵然能活千秋,也难免会有终期。便如这长生蛊,虽名长生,难道当真能保人长生不死吗?这二人必须长久一心,却又如何容易了?名儿虽吉利,却是凶险万分。只要夫妻二人中有一人变心,那夫妻二人便都是灰飞烟灭,尸骨无存,可怜,可叹。”说到这里,他情不自禁地看了东重卿一眼。东重卿咳了一口血,惨笑道,“她变心了,她终究是变心了。”
郁胜宗这才反应过来,低声道,“前辈,莫不是东大哥的未婚妻...”老者说道,“不错,东姑娘再过几日,便要和太守家的二公子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