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他还没有狠毒至斯,会杀死亲子。他低声道,“一切心应付。”
父子二人行至相剑阁的地下墓室。历代相剑阁阁主和主母,尽皆埋葬于此。便是战国名相剑师初代相剑风胡子,也买身于此。
每个埋葬之所前,都竖立了一块墓碑,除了相剑师的名讳,剩下的,只叙述此人生前所品评过的名剑,并无其他墓志铭。
到了最后一块墓地,却也并非走到了尽头。放眼望去,这块地下墓室,还是长的望不到尽头。
风起云心中暗自祈祷,“愿九神灵,护佑我相剑阁,从此子孙繁茂,福祚延绵。也别辜负了风家祖先,打造如此庞大的墓室。”
“到了。”相剑驻足在一块目的面前,神色黯然道,“便是这里了。”
风起云蹲下身子来,看着这块墓碑,仿佛看到了那女子冷若冰霜的面孔,苦笑道,“白,为夫来看你啦,为夫此生所负之人良多,自问心中有愧。”完,他从怀中掏出一叠纸钱来,火折子一亮,在这黑暗的墓室里燃烧起来。
“父”相剑幼年便与风起云分散,如今见这个花了将近十年的人近在眼前,想喊他一生父亲,却发现有些生疏。
他顿了顿,终究还是喊出声来,道,“父亲。您这次千里迢迢赶回来,所为何事?不会只是为了来给母亲焚烧这几张纸钱吧?”
风起云看着他,点点头,将手按在了墓碑上头。他手上轻轻用力,竟然似乎触发了什么机关,听机关绞盘在黑暗中发出“隆隆”声音,那墓碑向后一推,竟然露出一条通道来。相剑惊道,“这、这”
风起云点点头道,“少问,跟着我来便是了。”
二人下了密道,原来在这墓的下面,还有一个房间。这房间不过方寸,只有一个书架。相剑目瞪口呆,想要拿起其中一本来翻读。却听风起云道,“别碰!”
接着,风起云解下了背上的剑匣,从里面拿出一口剑。但看不清模样,好像被一块布一层一层地包了起来。
风起云郑重其事地将这口剑藏在了书架的背后。接着,又从书架背后抬出另一口同样被麻布包裹起来的剑,放回了剑匣。又背负在了自己的背后。
“父亲,这就是你的目的吗?”
风起云看着相剑,道,“是的。此剑,乃世间至邪至凶的不详之物。我断不能让此物,落入那个饶手里!”接着,他便急匆匆地要向外奔去,却被相剑一把拉住了衣袖。
相剑问道,“父亲!这些年你到底在为了什么东奔西走?为什么不肯告诉我真相?”
风起云却不敢看他,即使这墓室里光线十分的昏暗,但他还是不敢看着他。他害怕自己的儿子会感受到自己的目光,和关心。
他在黑暗中倒吸一口凉气,道,“为父,有的事情不对你,是为了你们好”
“那霜儿呢!”却听相剑喊道,“霜儿又当如何?霜儿的母亲是谁?”
风起云心头一痛,问道,“你知道了?”
相剑生怕他有什么不妥,收起狂态道,“父亲莫恼你差玄霞老前辈送霜儿到这里的时候,儿子好歹也有四五岁的光景了。我自然是看明白了,玄霞道长那么喜欢霜儿,但坚持不带在身边,不留在别的地方,执意要留在相剑阁,我当时就在想,这会不会也是父亲的孩子呢,也是和我一样,不被父亲喜欢的孩子呢?”
风起云心酸道,“连你这个孩童都知道了,那白肯定也知道了。也不知道这些年你母亲有没有给霜儿气受。”
相剑摇头道,“母亲肯定是看出来了。但她从来不苛责霜儿,虽然拿霜儿当个丫鬟使唤,令她服侍我,却连一句重话也舍不得对她,连一件重活都舍不得让她干。我们待她,就当作亲人一般。”
风起云苦笑一声,“倒是我老疯子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但他心里又思忖道,“可能,一直瞒着她不告诉她的身世,就是白作出的的报复了吧。”
“不过,”风起云又道,“有些事情我可以告诉你。”他转过身来,对相剑道,“我听闻了熊将军遇难之事,刺客冒充你的面目去行刺。根据我手头的线索,行刺之人,和黄山回风谷薛家,存在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千里之外的楚国王都,临安。
楚帝躺在床上,他微张着自己的嘴,此时已经是出的气多,进来的气少了。
窗前跪拜这四名皇子,两名年长,两名年少。
除了丞相和内阁大学士,剩下的便是一众女眷了。
有他心爱的女人,不爱的女人,当然还有他的女儿们。
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着那个重要的时刻。
大楚接下来的皇帝,应当是谁?
而在寝宫外,风雨交加,雷声大作。凤七九站在屋顶上,轻揭琉璃瓦。他也在等待那个重要的时刻。
楚帝毕竟老了。他就算放不下这大楚下,就算对狼蛮海寇之祸忧心忡忡,就算担心他的儿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