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海王双眉紧蹙,此时他已经隐隐约约感到,眼前此人,兴许并没有敌意,甚至有可能,是可以利用的力量。他紧握腰间长剑的手也稍稍松了一点,道,“阁下何人?本王瞧这月黑风高夜,阁下明明是一介布衣,却能身处这皇宫深院,定非泛泛之辈。”此时他已镇定了许多。虽然是先皇的指定继承人,但如今国丧未办,他也尚未执行登基大典,是以仍以王爷自居。
凤七九却是高喊一声,“少阳弟子听令!”
瀚海王一惊,只见王府窗外,连连闪过数十道人影,却不闻太大动静,显然这批人都是轻功高强,不同于寻常侍卫。他方才镇静下来的心又不由得悬了起来。他问道,“阁下何意?”
凤七九却是狡黠一笑,道,“王爷勿扰,景玄不过是一介生意人,今日前来,是为了和王爷谈一笔生意。”
瀚海王心头一震,想到失踪已久的七哥燕临王,问道,“景玄?”
凤七九淡淡道,“在下乃是少阳宫弟子,姓景,单名一个玄字。”
南行王府内,不同于瀚海王府的寂静,此刻正是人头攒动,几只军队蓄装待发,黑夜中士兵的兵刃擦的雪亮,倒映着微弱的月光,却仍然不由得令人心生敬畏,胆颤心寒。
所有的士兵,所有的将领,都瞧着走进来的那名威严之人南兴王。
南兴王朝他们挥挥手,便表情严肃地回到了王府主殿。
主殿里,一名雍容华贵的女子,一名文质彬彬的文士,还有两名虎背熊腰的武官,这四人似乎已经久候多时。那女子乃是已故老将军熊焕的独生女,南兴王妃,文士则是他的幕僚,被他依仗为军师的,名唤张宵的,那两名武官,一名是禁卫军的统领之一,名叫田晋的,另一名武官则是皇宫侍卫队的队长,名作夏武,论起来,还是熊焕老将军的外甥。南兴王妃先是迎上去问道,“如何?”
南兴王怒哼一声,解下肩上的披风,向旁边随手一扔,沉声道,“没别的好了。”完招呼他的一个侍从上前来,道,“替本王更换战甲战袍!”那侍从答应了一声,接着又上来几个侍从,忙前忙后为南兴王更换战甲。
此言一出,言下之意,自然是输了这皇位之争。事到如今,不得,只好凭借武力争取。南兴王妃则是紧蹙娥眉,脸上颇多担忧的神色。数日之前,她已经痛失了父亲,每日里以泪洗面,但南兴王忙于兴兵大计,疏于宽慰。她心知夫君心系皇位,也不多什么,可如今,南兴王也是方才失去了父亲的人,见他脸上并无悲痛之色,而是急于手足相残,她虽然不多什么,心下总是不免怨怪夫君性情薄凉。
张宵道,“无妨,如今这王都精锐,尽皆掌握在王爷之手。瀚海王又是身体孱弱,年纪太轻,身边又多宵奸佞,若他身登大宝,于国不利,恐有不妥,总得有个替他拿主意的人。咱们如今便上瀚海王府,同他理论理论,先册封咱们王爷为大楚摄政王,接着,咱们再徐图大计。”
但南兴王妃则不相同,她依旧紧蹙着双眉,看着自己的夫君,满脸担忧。她想什么,却如有鲠在喉,最后脱口而出,只有一句,“夫君,千万心。做事之余,定要且留三分余地。”
南兴王道,“爱妃且放宽心。本王与景平毕竟兄弟一场。只要他肯许了本王这摄政王之位,再自折双翼,本王自然不会加害于他。”
话完,他身上甲胄也已经披戴完毕。他坐在主座上,道,“爱妃,你带世子下去,且等本王的好消息。张大夫,你留下来和本王一起!田晋、夏武二位将军听令,整顿军队,子时出动!”
田晋夏武二人出来之后,也没多话,各自整顿军队了。那夏武毕竟是出身将门,没有一顿饭的功夫便已经点完兵马,他瞧时辰未到,离子时还有不少时间,便进了南兴王府的偏殿憩。近日他与南兴王连夜商议大计,偏殿的卧房便给他做休息的客间。此时他轻叹一口气,他虽姓夏,但自生长于熊将军府,颇受舅父器重,还被舅父送往少林学艺多年,舅父逝世,他心中虽悲,但更急于建功立业,好让熊将军府重新在朝廷能够拥有一席之地。
却听有几人翻身入房,夏武豁然站起。只见一名年轻人,带着两三名道士站在他面前。夏武手按腰刀,沉声斥道,“何方贼人?!”完便要一刀斩来。
那为首的年轻人面露微笑,颇多惊讶道,“燃木刀法?到底是名家子弟,出手不俗,不似那姓田的那般脓包!”话间,他已经负手闪过三刀,夏武第四刀还待斩出,年轻人却是袍袖一挥,他鼻子里闻到一阵异香,接着便不省人事了。
那年轻人自然就是凤七九了,身后两名少阳弟子原本也是与他相熟的,惊道,“景玄师弟,你你你好歹也是咱们少阳宫出身的弟子,怎么用这等江湖上的下三滥手段?”
凤七九冷笑一声,不予理睬,让他们将夏武抗在肩头,接着,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在了夜色之郑
夏武将军再醒来之时,已经绑得和一只粽子无异了。在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