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胜宗回头一看,原来是薛明。
薛明原本趾高气扬,有意要教训方才出言不逊之人。此刻却看到郁胜宗回头,一张脸吓得煞白,郁胜宗心中暗暗好笑,他曾在长安闹市,瞧见川地来的戏子。此时他只觉得这薛明脸色变得简直比川地的变脸人还要快。
薛明倒退几步,战战兢兢道,“你你你你你不要吓我,你是人是鬼,不不不不是我干的”
郁胜宗本来不想吓唬他,但此时听他话里有话,不得,只好上前一步,冷然道,“!是谁害死的我!”
薛明此时瘫得连脚都软了,但他身后还有不少奴仆,并分左右扶起他道,“少爷,少爷您看他有脚有影子的,怎么会是鬼呢?”
薛明这个时候才恢复了些理智,勉强笑道,“郁兄真是吉人自有相啊。那是薛某莽撞了,只是急着去追那姓王的贼,这才不心将郁兄撞下山崖。我和令师兄后来几番寻找,都未见你的身影,这才悻悻而归。郁兄,薛某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今日得见郁兄安然无恙,薛某真是、真是不胜欣喜”到这里,竟然隐约可以看见此人眼角挤出几滴眼泪来。郁胜宗不由得心中惊叹,此人变脸之快,确实厉害。但此人脸皮的厚度,是比他变脸的速度还要厉害了。
郁胜宗自然不会信他这一套,冷笑一声,不去理他。风霜儿此时也给郁胜宗帮腔道,“你这人好生不要脸,明明是心怀鬼胎,还敢在此大言不惭!”
薛明本是满脸堆欢,此时却又是一变,厉声道,“哪里来的丫头,敢对我回风谷之人指手画脚!爷我今便来教训教训你!”完,剑已出鞘,隐隐若有风雷。他人虽骄矜,但一柄长剑上造诣确实不凡,这一剑疾刺而来,风霜儿灵巧一闪,鱼肠短剑业已出鞘,“当”的一声,挡住了薛明的长剑。
薛明见一击不成,又是一刺,此次出招,已经甚是狠辣!
风霜儿心头一惊,没想到这薛明当真如郁胜宗所言,狠毒非常。今日初次相见,竟然是要致自己于死地。
论起兵刃,向来是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短剑出招,毕竟干净果断,但此时风霜儿心头一惊,出招之间已不似方才那般圆润,只好腾挪躲闪,没了还手之力。
相剑暗叫不好,薛明脸上已经露出了胜利的微笑,一剑刺出,便要在风霜儿玉一样的脸蛋上留点记号,却又听“锵郎”一声,原来是郁胜宗也出剑,阻住了薛明的长剑。
薛明已经从丘若君那里听过郁胜宗的能耐,只是不大相信,眼见他年纪轻轻,更是不将此人放在心上。只是郁胜宗此时动用霸武内劲,以承影剑阻住了自己的长剑,这一阻之下,竟然是内劲深厚,震得自己几乎连剑都拿捏不住。
但他变脸何其之快,立刻笑道,“郁兄好俊的身手。今日你我不如化干戈为玉帛如何?”
郁胜宗做事向来给人留三分余地,但他对眼前这薛明已经实在是厌恶到无以复加的程度。总算他还有点理智,只是淡淡了一声,“好。”这便撤回了承影,转身便不再看此人。
薛明见他不再为难自己,这才笑道,“这便对了,今后华山回风同为一家,要和和气气的。如今只待贵派成师兄大好,我二派便举办婚礼。”他的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妹妹和成胜玄的婚事。风霜儿在一旁听在耳里,却不甚高兴,她初听薛明“华山回风同为一家”,乍以为是郁胜宗和长琴,一张玉脸不由变了颜色。
那薛明最擅长察言观色,搬弄是非。他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念电转。他见过自己二妹长琴对郁胜宗用情至深,居然随他一同坠下断崖,一番同生共死,情谊更是不同凡响,而眼前这鲁莽女子,和郁胜宗也是颇为亲昵,不得,且让自己三言两语,搅得你二人离心离德,好出我薛明一口恶气,旋即道,“我看郁兄同我那二妹似乎关系也甚不错,将来你我二派定然是亲上加亲。不得,我这当大舅子的还得为你们包个大红包呢!”
郁胜宗沉声道,“薛明,你休得胡袄。”却感觉站在他一旁的风霜儿,抓着他胳膊的手,越来越紧。
薛明瞧他二人都是动气了,暗中好笑,决定再加一把火,继续笑道,“郁兄,男才女貌,这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再了,你和我二妹坠入断崖,那地方人迹罕至,便是野兽都没有几只,谁知道你们干了些什么事情!”到这里,语气转严,厉声道,“怎么,如今提上裤子就不认账了吗!”
却听“噌”的一声,承影二度出鞘,架在了薛明颈上,冷冷道,“薛明,我敬你是长琴姑娘的兄长,寻常事情我也不来和你计较。但你须知,我与长琴姑娘是清清白白。长琴姑娘冰清玉洁。你再多一句,我便撕烂你的嘴!”他此时已经改口,不再叫长琴作长琴姐姐,而是喊她一声长琴姑娘,自然是已经在心底分了亲疏。
薛明虽然受了惊吓,但此时见他动了真怒,而风霜儿此时面色也是越来越不善,心中窃喜,暗想道,“今日就到此为止好了。莫要惹得你们不高兴,害我薛某人丢了大好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