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景平从龙床上悠悠醒来,却仍无起来的意思。他想向身边的女人抱去,却是抱了个空。
那女子原来早已起来,端坐在梳妆台前,背对着他,整理着妆容。
蓝景平迷迷糊糊地笑道,“皇后起得好早。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梳妆台那边却传来一阵娇笑,蓝景平听了心中一惊,想要改口,那女子娇滴滴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似娇似嗔,“皇上,臣妾已经陪了你一个月啦,怎么还是把人家叫错呀。”听得蓝景平骨头都酥了。
这声音听来,蓝景平一点睡意都没了。赶紧从床上跳起来,从后面紧紧搂住女子,赔笑道,“爱妃莫怪,爱妃莫怪,都是朕的不是。来,朕为你涂抹胭脂,画眉毛,总可以了吧。”
他向梳妆台中的镜子看去,镜中的美人生的丹凤眼、卧蚕眉。浓妆艳抹,娇艳欲滴,万花丛中,好似一朵艳丽非常的红牡丹。眉梢眼角,是说不尽的万种风情,只见她故作不高兴的模样,双眉紧蹙,说道,“皇上对皇后娘娘念兹在兹,便给皇后娘娘化妆去,何必在臣妾这里浪费时间。”
蓝景平还是满脸堆笑,半蹲下来,“是朕,朕错啦。你要什么,朕都给你。”
那女子这才收起娇嗔的模样,说道,“臣妾离开云南老家已久,如今想家想的紧。皇上若能将母亲招来进京,同臣妾一述家常,那便好了。”
蓝景平这才收起方才嬉笑的模样,严肃道,“大孔雀王后乃是你孔雀王朝的要紧人物,岂是说来便能来的。这是国事,招他二人进京,便要左右二相的审批。莫说咱们,便是那边孔雀王朝同不同意,还二说呢。此乃国事,儿戏不得。”接着也颇似不高兴一般,拿手指戳戳她的额头,说道,“你初嫁我大楚之时,大孔雀王殿下还说你在孔雀宫中被娇惯坏了。朕原本不信,还道是大孔雀王客套,如今看来,果然不假。这么大的国事,哪有这么随便说的。”
这女子正是孔雀王朝之中,大孔雀王的第三个女儿,尊号丹阳公主。蓝景平登基之后,大孔雀王便将丹阳公主送入大楚,给新天子做了王妃,改为丹阳妃。丹阳妃年方二十,正值青春貌美,蓝景平在她宫中留宿数晚。
此时丹阳妃听见他回绝了自己的要求,语气还颇为眼里,顿时不高兴起来,趴在梳妆台前发愣。蓝景平这才惊觉自己方才说话语气有点重了,颇为自责,轻抚她的头发说道,“好了,莫要难过了。你若是思念父母,年底朕同意你贵国省亲。”如此又哄了一阵丹阳妃,大太监来催了数次早朝。惹得蓝景平心烦意乱,只好匆匆梳洗一番,上了早朝。
如今大楚经过三代励精图治,正是国力鼎盛之时,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周围番邦小国尽皆俯首称臣,是以早朝之上,并无大事。蓝景平瞧瞧一众文臣武将,偷偷打了个哈欠。
但到了武政君令思道说道有表上奏之时,蓝景平精神还是一振,不禁坐直了身体问道,“令爱卿,可是有了少阳宫景少侠的消息了?”
这武政君乃是楚文帝在位之时设立的官职,文帝是昭帝之前的楚帝,即蓝景平的皇祖父。皆因前有北燕平南王世子三番两次搅弄风云,撺掇江湖势力发动叛乱,是以设立武政君一职位,官拜三品,一方面监视江湖各大势力动向,另一方面处理江湖势力和国家相关的事务。如今束缚各大门派的禁武令,就是由武政君所发布。
那武政君令思道年近四十,相貌堂堂,唇上留有一点胡子,更增英武形象。他面带惭色,说道,“下官有负圣上所托,景少侠实在没有消息。下官三番五次走访少阳宫,拜访青阳真人,只知道这位景少侠十多年前就已经被驱逐出山门,去向不明了。”
蓝景平扶额叹息道,“夏武将军何在?”
左丞相胡思辰说道,“陛下,夏武将军如今升为骠骑将军,被派遣戍守边关去了。”
这夏武正是先前追随南兴王发动叛乱的皇宫侍卫队队长。所幸他当日弃暗投明。蓝景平登基之后,感念熊焕将军守国安邦,又察觉熊焕的外甥夏武胸怀鸿鹄之志,颇有帅才,只在皇宫内院做一个小小的侍卫队长,实在是屈才了。是以升为骠骑将军。后夏武自动请愿,代替熊焕,继续戍守边关去了。
夏武是少林俗家弟子,和武政君令思道都是半个江湖人,当时又是同自己一同见识过凤七九身手之人。他后来思来想去,只觉得这凤七九正是自己的八王兄蓝景玄。是以他令武政君到民间寻找,但数月以来,没有一点消息。此时他再想传唤夏武,问问可还有什么线索,却忘了夏武将军已经被调出去了。
蓝景平不禁一阵头痛,叹道,“爱卿还有何奏表,说罢。”
令思道说道,“启斌陛下,今日是有两件大事。其一是华山派的掌门申请将华山派升为天字门派之事。”
蓝景平脸上顿时露出不耐烦的神情道,“朕不是已经说了吗?他华山派如今门中长老级别的人物不够,不能升至天字门派吗。一月之内如若不达条件,只能三年后再申报了。”
令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