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在乞丐窝落地的那人,在浓浓夜雾之中似乎是格外的高大。只听他粗声粗气地说道,“阁下何人?!你何必赶尽杀绝!”
他话音刚落,身后那人也到了近前,大声说道,“元霸图!这一切都是你找的!受死吧!”
袁敏在破屋里听见了,不禁微微冷笑。七州龙头当中,他最为年长。便是南惟,虽然已过壮年,快五十多岁,可袁敏还是比他们多活了三十多年。
而这三十多年毕竟不是白活的。
像他这样的老江湖客,对于要紧人、要紧事,总是记得牢牢的。虽然他如今年纪大了,记性不如从前了,但至少像元霸图这样的人物的声音,总还是牢记在心的。
袁敏冷笑着,暗想道,“且看这二人要在老头子我面前闹什么鬼!”
此时小破屋里火光已熄,袁敏和另外两人,便躲在黑暗中,凝视着夜雾这两个人影,刀来剑往,一番拼斗。
只听乒乒乓乓一阵嘈杂,接着就听那高大人影传来一阵惨呼,“啊”的一声,那高大之人倒地不起。而那下手之人踢了一脚尸体,骂骂咧咧了几句,便转身离开了。
袁敏心中忖度一番,站起身来,却碰到王小金刚冷冰冰的柴刀,他生怕外面下手之人还未离开,低声骂道,“小子,这当口还不忘威胁老爷子我!你让开!我出去看看去!”他为表诚意,先松开了握着紫电的脖子。
王小金刚虽然手上威胁着袁敏,但心中对他并无敌意。见他先放了紫电,也收起了手中的柴刀。
袁敏在黑暗中瞪了一眼王小金刚,也不管他能不能看见。他掸掸身上的土,便向屋外走去。
此时乞丐窝早就已经闹翻了天。这些叫花子仿佛天生对危险就有着优秀的察觉能力,方才这二人在夜雾之中生死相斗之时,这些叫花子全都躲在自己的窝里,大气都不敢出,此时人已走了,他们全都从冰冷的乞丐窝里爬出来,对着躺在地上的尸体指指点点,甚至还有几个叫花走上前去摸尸体,看看有没有值钱的物事。
这些叫花将尸体围得密不透风,袁敏在站得稍微远一些,根本看不见尸体的情况。但他原本也不将这尸体放在心上,元霸图其人在黑道上,名声太大,有欺世盗名之人冒充他的名号去行打家劫舍、偷鸡摸狗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是以他断定此人不是真正的元霸图。
只是他为人向来小心谨慎,眼见为实,总要看一眼那尸体才能安心。他心不在焉地向那尸体走去。
此时一个叫花子欢呼着,似乎是从尸体身上扒下来了什么宝贝。他捧着一件小事物退了出来,在其他乞丐羡慕嫉妒的目光下优哉游哉地回到了自己的窝里。
袁敏却被他手中的东西吸引了目光。
一只小巧精致的翡翠烟鼻壶。
袁敏一个健步拦在了这叫花子面前,一出手刁住了叫花子的腕子。那叫花子吃了一惊,手中感觉一阵剧痛,拿着翡翠鼻烟壶的手松开了。那翡翠鼻烟壶便往下掉,却让袁敏一招“海底捞月”,救了回来。
那叫花子虽然感觉疼痛,但还是大声喊道,“老头!你做什么!这是我捡来的!你懂不懂规矩!”
袁敏把玩了一下这只鼻烟壶,心里却慌了。他见过元霸图用过此物,那倒在他面前的,莫不会真的是元霸图?
他将那个鼻烟壶扔还给那叫花,也不管叫花子失而复得的欢呼雀跃,只是慢慢走近,挤进这些叫花子。
躺在地上,一双眼睛瞪地老大的,身去健壮如牛,高大威猛,正是元霸图。
其他叫花正对袁敏挤上来的行为颇为不满,骂骂咧咧。袁敏听得心烦意乱,从怀里掏出一把银票,向后一扔,这帮叫花子立刻变了嘴脸,不再去管这老头怎样了。此时元霸图身上已经没什么有钱的物事了,最值钱的那个翡翠鼻烟壶已经被人顺走了。这躺尸身上再有什么有钱事物,还会比这银票值钱吗。是以这帮叫虎子立刻四散开来,一边喊着“谢谢老爷施舍”,一边捡着地上的银票。
袁敏紧皱眉头,检查元霸图躯干上的伤口,却见行凶之人早已在元霸图身上戳了十几个透明窟窿,根本看不出是死在什么样的武功之下的。
他又在尸体上检查一番,倒是发现了一些其他的线索。
袁敏望着元霸图的脸,双眼圆睁,似乎颇为惊讶。
除了尸体的神情,袁敏还注意到其他事情,心中暗道,“尸体脸上有一道细小的伤痕,似乎是被利器所伤。但即使是最小的匕首,造成的窗口也应该比这伤口更大。可以推断这道伤口是被刀气或者剑气所伤。光是这一道伤口,便已经可以大大缩小凶手范围了。”
接着他又翻弄一阵尸体,心道,“背后中了一掌,胳膊中了一把飞刀。掌印小巧秀气,应该是女人下的手,这飞刀”他拔下了这柄飞刀,在手中把玩了一下,叹道,“精钢所制,造价不菲,但还是颇为常见。这件凶器上没什么线索了。”
他低头看去,又发现一处新伤。这一片淤青是在肩膀,只是元霸图胸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