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法不责众,今天来拆了,明天继续盖上去,谁也没辙,难道三千城管真能统一全球?
故此康飞对什么民风淳朴向来是持怀疑态度的。
我就不说话,多看两眼,总可以罢!总不能谁是弱者谁就正义罢!
再说了,我也不是正义使者,假面来打。
故此,康飞把双臂一抱,就看着不吱声。
乌仲麟怎么说也是个三千营副都督,放在京师,算不上什么,可出了京师,那也能算个高官的……好歹他知道如今跟了小戴老爷,凡事要看小老爷的脸色态度。
下意识微微扭头,看小老爷就在后面不吱声,他当即心中打定,随即,嘴角一撇,露出个邪魅狷狂的笑,“呦!这是,谁裤裆没扎紧,把你给露出来了?”
拦着当中的读书人一听这话,顿时勃然大怒,“呔!你这武夫,可是仗了谁的势?敢如此说话?”
旁边有个矮个儿顿时捧臭脚,“外乡人,莫以为穿个锦衣骑个大马就能横行无忌,这是前老梁厚斋老大人家中的后辈,廪膳生员,明年定然是要中的……”
后面毛半仙一听前梁老家中后辈,顿时面颊一抽。
康飞凤目修眉,眼外眦狭长,那是被赞为白面关二爷的,眼尾余光顿时就瞧见了毛半仙脸颊上表情。
当下他手上用力,拽了拽马缰,胯下马儿吃劲,连连后退,他这时候便微微一侧身,低声问旁边毛半仙,“毛半仙,这便是你的仇家?前老梁厚斋家么?”
毛半仙眼眉一阵抽抽,到底叹了一口气,“小老爷,当年那事,我家也大为不妥,说白了也不过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没甚冤屈的……”
他到底流落江湖多年,经历人间冷暖,这些年历练出来了,很是清楚,当年自家横行乡里,实在是取祸之道,若说冤屈,死在他家手上的也不是一两个……既如此,人家死得?你家死不得?
不过,康飞却是咧嘴一笑,露出满嘴细碎如玉米粒般的牙齿。
“毛半仙,你这话便不对了。”康飞笑着就说道:“是,你家是犯了法,可你家已经付出代价,既如此,他家犯了法,怎么能不付出代价哩?这如何彰显法律的公平,俗话说的好,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毛半仙忍不住苦笑,“小老爷,就莫要安慰我了,太史公说的好,千金之子,不死于市,至于王子犯法云云,那是拿来哄骗底层百姓得,我不信以小老爷的聪慧,不懂其中道理。”
康飞却是打了一个哈哈,“毛半仙,你不是说,做人当要有理想么,我的理想,自然是依法治国,人人有书读,若是犯了法,那便当该受到惩罚,而不是因为自家老子是老,就乎乎做个表面功夫,把个两百多条人命给湮灭了。”
他这么一说,到底触动了毛半仙,想到当初,自家那八十余岁老叔祖,带着自己藏身于井中,因为发出了些声响,老叔祖嘱咐自己莫要做声,自己却大声呼喊起来,被那人从井中拽出去并且把人皮挂与通衢示众……恨只恨,自己贪生怕死,缩在井中不敢发一声。
想到悲痛处,毛半仙脸上泪水滚滚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