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望了望宋忠身后不知所措的金刀、木剑二位兄弟,站起身来,沉声道:“七弟,你来替你六哥拜堂!”
石象一时摸不着头脑,正待说话,却见张继面沉黑漆目瞪如牛,已经发了怒,再也不敢多言。抢步上去,站在尚凤仪身旁,依着礼赞的吩咐拜天拜地。
群雄正自哄堂议论,今见了张继盛怒如厮,立时闭口不言,只在一旁静静观礼。
宋忠本欲发难,却早就惧怕了张继,见他此刻已然发怒,也只得暂时按耐不发,与赵岵等众一般,一言不发。
行礼已毕,堂上一时鸦雀无声。张继躬身向小范蠡道:“大哥,咱们这就开席吧?”小范蠡轻轻点头,向沈福道:“沈福,请众宾客入座,安排开席吧!”
赵岵存心要看笑话,轻轻一笑,招呼了几个武林前辈入席去了。
金刀、木剑忙拉了钦差宋忠等上了首座,小范蠡随口一笑,几伸手素客,请疯丐吴姓名、崆峒铁手道人,峨嵋痴癫二僧,武当贞元道长、少林觉行大师等入座。判官愁朱国贞、石象,并任疆三人,也自招呼宾客去了。
张继略作礼让,便匆匆入了后堂,先叫小若守在尚凤仪的新房旁边,又叫来沈福询问情况。
沈福低头道:“我才见六叔与陆大叔,楚小叔三个说说笑笑的,听了礼炮响起,新娘子走了进来,他……他就不见了……”
见张继不语,沈福又道:“二叔莫急,我已经派了四师弟、五师弟他们几个分头去追了。”
张继摇头道:“只怕是追不回来了……”
沈福沉吟道:“不至于啊……六叔虽说行事放浪不羁,可这毕竟是奉旨成婚,我想,他也不至于敢触犯天颜公然抗旨,置师父和诸位叔叔们于不顾。”
张继叹了一口气,道:“如今咱们是想遮掩都遮掩不住了,回京之后,姓宋的必定会参咱们一本,咱们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沈福道:“回头我立马问问四叔五叔,看看这宋的一干人等是爱金银,还是爱美色,为今之计,咱们只有全力满足,只要姓宋的口下留情,说不定能补救一二。”
张继素来不善逢迎往来之道,为今之计,也无可奈何,只得微微点头,任由沈福去了。
前堂宾客由小范蠡兄弟几个,外加楚江寒的结义兄弟任封招呼,张继自是不过多操心,只呆坐在后院,看着上上下下一通忙活,久久不能安心。
半晌之后,忽听到楚江寒唤自己,这才回过神来,强打起精神来,笑道:“兄弟,今日你大喜,哥哥我还等着你敬酒呢,不知道新娘子会不会改口,是接着叫‘二叔’,还是会叫‘二哥’呢……哈哈哈!”
楚江寒却笑不出来,径直道:“二哥,六哥是真走了吗?”
张继伸手拍了拍楚江寒的肩膀,道:“兄弟,你有今天,一大半得自毓儿,今日你休做他想,专心做好你的新郎官。”
楚江寒方道:“可是……”又被张继伸手止住,道:“兄弟,今日来的宾客鱼龙混杂,不好招架。听哥哥的,别胡乱操心,当好你的新郎官,别给你岳父大人添乱了。”说着轻轻推楚江寒转身,道:“稍时同毓儿要好好向宾客敬酒,替咱们稳住宾客,快回去吧!告诉毓儿,也让她莫糟心。”楚江寒只得依言回去。
送走了楚江寒,又见沈福跑来,道:“二叔,全真教谭道净道长到了!”张继满腹心事,起身道:“你且先去支应,我随后就到。”沈福道:“二叔,谭道长非要来找你,我没奈何,只得先来请你。”
“哈哈哈哈……张兄一切安好啊!”回廊处已经走来一个中年道士来,怀中却抱着小子宣。
张继上前相迎,抱拳道:“谭道兄一切安好?”又见子宣还在他怀中,沉声道:“还不快下来,这么大了,还让人抱着,羞也不羞?”
小子宣一下从谭道净怀里挣脱,躲在他身后,道:“是谭道长非得抱我,还要收我做徒弟,不信爹爹自己问他。”
张继沉声道:“小孩子家不许无礼!还不快过来。”
谭道净忙道:“张兄莫要怪他!我此来是为两桩事,一是为陆兄、李兄、楚兄三位贺喜,另一桩嘛,便是为了收这孩子为徒。我已请掌教师尊卜了一卦,我与他,还真有师徒之缘呐!”
小子宣把嘴一撇,仰头问道:“谭道长,你一心要收我为徒,那我问你,你的本事强过我爹爹吗?若是你真的自认为武艺比我爹爹还好,我才肯拜你为师呢!”
谭道净面色一红,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张继见他这般出言,把脸一横伸手就要去打,被谭道净一把拦住。张继喝道:“真是越发野了。谭道长是全真高士,你爹爹如何能跟他比呢?他要收你为徒,那是你的造化!小孩儿家再敢胡言,看我不掌你的嘴!”
小子宣见张继果真生气了,忽然咧嘴一笑,道:“爹爹莫要生气嘛!爹,只要您老人家答允,我愿意拜谭道长为师。”
谭道净闻言喜上眉梢,激动的扭头望向张继,张继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