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高晖与赫连海磨砺武道的擂台比试,走出地下擂台的秦恒,在暗藏玄机的藏星北斗楼逗留了片刻功夫。
盖因一间布置高雅的厢房里,他见到了一个此时此刻不该出现在此地的“熟人”,一个唇红齿白,少年面容的画师,何中韫,在他的周围,围满了莺莺燕燕的花红柳翠,实在太过惹眼,想不注意到都难。
透过人流的缝隙,秦恒的视线从低头作画,心无旁骛的少年脸上一扫而过,随即收回目光,接着便准备离开这座藏星北斗楼。
与此同时,何中韫似有所感,抬头往门外看去,当他看到门外那个正扭头离开的熟悉身影,脸上瞬间出现了短暂的神情凝滞,然后又恢复如初。
仿似没有见到秦恒一般,他继续低头作画,并不时与身边那群身姿婀娜的曼妙女子们调笑两句,举止高雅,不落俗套。
至于本该随侍在主子身边的何中韫为何此刻会出现在藏星北斗楼中,离开这栋楼的秦恒,没有去多想,也懒得去想。
他与连如玉在入城之前就已商定,要以各自的方式,达成此行的目的。所以,不管何中韫在此是有所图谋也好,还是这根本就是连如玉谋划中的一部分也罢,似乎都与自己关系不大。
秦恒所要做的,就是把荒城这滩看上去无比平静的死水搅浑,抓几条大鱼,然后再将这一滩死水复归澄澈平静,最终的目的是将这滩死水收入囊中,据为己有。
连如玉与荒城三位城主的恩怨瓜葛,不管连如玉打得什么主意,在自己身上有何算计,秦恒反正打定主意不掺合。
选择是双向的,连如玉选择向他靠拢,看的是其背景与实力,不乏有他个人本身的因素,但是应该很少,毕竟他只是一个人尽皆知的纨绔大少。
而他向连如玉伸出橄榄枝,也肯定不是看上他长得多么英俊,他又不是女人,再英俊还能当饭吃。再如连如玉在荒城的名声很大,可再大,那也只是名声响亮而已,没有厉害的手段,不凡的手腕向秦恒展示,那也就只是名声而已,在秦恒面前什么也不是,更就不值得秦恒在他身上下什么本钱。
所以,连如玉就需要向秦恒展示他数年谋划的结果,林林种种算计的层出不穷等等,以此来使自己待价而沽。这就是二人目前不必言明的思维默契。
一袭紫衣的秦恒步履平缓地走入紫庭苑后巷的时候,他的身边多了一个人,身背灰色长条包裹的虬髯客。
二人一同步入巷中,这个时候的巷子中,已经没有门可罗雀的闹市景象,方才影影绰绰的观棋人群,都在那少年与臭棋篓子的三局对弈结束后,先后散去。
又是三局落败的关年鹿,一脸懊丧的推开后院门走了进去,在临进门时,又忽然回头指着赵丹罕的鼻子,骂骂咧咧,说你小子不讲究,不晓得尊老爱幼是古老相传的美德,怎么就不懂得礼让我老人家,让老夫在这么多同道中人面前失了面子……嘟嘟囔囔说了一大堆后,这才不甘不愿地走入院子。
埋头收拾棋盘的赵丹罕,不愿搭理那输了就跳脚的老头,只是小声嘀咕道:“为老不尊,你都不讲前辈风度,还要让我让子,想的美。”
只是他的这番话,那个已经走入院中的老头注定是听不到了。
这个时候,脚步很轻的秦恒已经走到近前,先前发生的一切,他并未见到,他只是瞅着眼前这个面容略显青涩的清秀少年郎,没来由想起自己刚入炎庆军军营那会儿,不禁面露微笑,发出一句感概,“都曾年少,真好。”
赵丹罕抬头看见来人,先是一愣,随即满脸惊喜道:“公子,你怎么来了?”
像是感觉自己的问话略为不脱,旋即连忙改口道:“公子,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想说……”
秦恒摆摆手,笑答道:“只是来看看,早就听说紫庭苑大槐树这边来了位小棋圣,连胜一位大儒半月余,猜到是你,却无暇过来,这才抽空过来看看。”
赵丹罕听到公子的解释,脸上欣喜之色更盛。虽然赵丹罕心中明白,以公子的身份,其实根本不用跟他这个只能算随从解释什么,更不必说些体己话,但他在听到这些话时,不可否认的更加从心底敬畏公子。
他突然想到什么,他的神色有些黯然起来,不自然地挠了挠头,低头说道:“自从与公子分别后,连先生便带着我来到这里,半月余,除了吃喝瞬间以外,便就是在此下棋,始终毫无建树。公子,赵丹罕觉得愧对公子的栽培,明知公子此行定有大计,却半点帮不上公子……”
说着说着,赵丹罕头埋得更深。
秦恒听出了赵丹罕话里的其他含义,以及有些沮丧的心思,他旋即收敛笑意,对少年正色说道:“现在就否定自己,为时尚早,你没跟在我身边,并不是说你无用,连如玉既然向我开口借人,一人是唐瓮,另一人是你赵丹罕,若不是你们有可取之处,可物尽其用,以连如玉的精明,会向我开这个口?还有,你也不想想,唐瓮在你们这些人里面,是何实力?足可当化境初期高手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