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结射在被何果夫一顿恐吓之后,之前的嚣张气焰登时消散。
在礼送何果夫离开之后,急忙撤走大军,一刻也不敢耽搁。
何果夫见昆结射大军离去之后,不免长出一口气,下令军士缓缓班师疏勒城,不可急躁。
文搏兕不解的问:“我们还不赶紧跑?万一被昆结射发现猫腻了怎么办?”
何果夫摇头道:“昆结射的大军虽然撤走了,但一定还留着斥候观察,如果我们慌忙撤退,就说明心里有鬼,昆结射当即就会识破我们心里有鬼,他一定会率军反扑回来!到时候我们将再无翻身之机!”
果然,昆结射虽然撤走了大军,但留有斥候盯着何果夫他们。
何果夫指挥大军有序撤退,不慌不忙,一点也不像是遁逃的样子。
斥候们因为脱离了昆结射大军,心里没底,所以盯了何果夫大军一会儿便回去复命了,生怕出了变故丢掉自己的小命,于是何果夫便成功脱了身。
至第二天晨牌十分,何果夫的大军方才赶回疏勒城。
正在都督府内倚靠着案几休憩的贺拔韬得知何果夫率领大军归来,当即清醒过来,与赫连庆两人一道迎了出去,接何果夫回城。
事至此处,何果夫杀了阿都郅,劝退昆结射,按理来说应当已经解决了这次的春困争端。
但实际上,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
何果夫拖着疲惫的身子刚刚回到疏勒城,便急忙命令贺拔韬连夜派遣斥候持疏勒城都督府的令箭,以安西大都护府的名义召弩失毕五部的大俟斤来疏勒城参加宴会。
哥施阙部的大俟斤阿都郅战死,那就请他的亲属中年长者前来赴宴。
遭到阿都郅袭击的阿舒虚半部也可派遣与大俟斤有血缘关系的年长者前来赴宴。
第三天清晨,弩失毕五部的陆续代表到齐,临近中午,何果夫召他们前来都督府开宴。
疏勒城都督府东厢房。
屋内的水汽还未散去,炭盆中的炭一层一层剥离银屑,冒出一层层热浪。
何果夫从浴盆中爬出来,一边注意门口的动静,一边快速的擦干身体,穿上棉衣。
他虽然已经到唐朝有半年的时间了,但还是未完全适应这里的生活。
作为一名现代人,他从小就是洗淋浴的,浴盆泡实在是不习惯,尤其是在大空间里洗澡,一直觉得不安全。
每次他洗澡,总要检查好几遍门窗是否关好。
洗完之后也是很快擦干,很快穿衣服,这样心里才舒服。
“矮奴,洗好了没?”,文搏兕突然在门外喊叫起来。
何果夫系好束带:“哎哎,来了!”
何果夫快速上前去打开门将文搏兕让了进来。
文搏兕一进门环视四周,又凑近何果夫的身边仔细嗅了嗅:“矮奴,你洗澡怎么跟个闺女似得,还要关上门,你怕啥?身上还整这么香的,我跟你说,有些闺女都没你身上香,哈哈哈!”
何果夫看着文搏兕的笑总觉得不自在,咕噜咽下一口口水后将话题转移开:“搏兕,我让你拿的东西拿来了吗?”
“都拿来了!”,文搏兕回头呼喊一声:“拿进来吧!”
一名牙兵当即用托盘端着一副皮甲走了进来。
何果夫拿起皮甲穿在身上:“搏兕,帮我穿上”
“哦,好”,文搏兕走上前来,一边帮着何果夫穿甲,一边问道:“矮奴,开宴会不是要穿华服吗?你怎么穿甲胄?这恐怕不合礼制?你就不怕吓到弩失毕五部的人了?”
“我觉得你现在得安抚他们,尽量柔和一点,穿甲胄是不是不太好?”
何果夫闻言转身来盯着文搏兕看了一会儿,而后哈哈大笑。
文搏兕挠着脑袋:“矮奴你笑什么?”
何果夫拍了拍文搏兕的肩膀:“不错啊搏兕,肯动脑子了,假以时日,我得对你刮目相看了啊!哈哈哈!”
文搏兕长这么大还没被人夸奖过呢,何果夫这是第一次,这个魁梧的黑壮汉竟一下子红了脸,挠着后脑勺言道:“矮奴,我这也是昨天晚上睡不着在榻上辗转反侧想到的”
何果夫点点头:“好,好!以后我多教教你!日后你定是一员良帅!”
文搏兕嘿嘿傻笑着:“我是个大老粗,没你识字多,也没你懂得多,我不当什么良帅,我跟着你就行,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现在先不谈这个,等回了龟兹城,我找人教你识字”
“啊?识字?”
“嗯,识字,我得培养培养你”
何果夫总有一天会离开安西的,这是安西就需要一员得力战将镇守。
之前何果夫还一直在思考人选,现在何果夫选定了,就是文搏兕了!
文搏兕能想到战后安抚弩失毕五部这一层,就说明他有一定的战略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