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北,大雁飞,草绿水清牛羊肥。
风云变,苍穹暗,恶风残叶春意散。
天山北的局势骤然严峻起来,一团阴云笼罩在空中无法散去。
东突厥大营突然戒严并进入战备状态,军士们忙碌备战,战马的嘶鸣声与打磨直刀的刺啦声不绝于耳。
在临时的马圈中,有一瘦一胖两名军士正将干草自车上卸下,分发给战马们食用。
胖军士将怀中的干草扔给战马之后,拍了拍手上的草渣子,四处看了一圈,伸手拽住瘦军士言道:“哎哎,歇一会儿歇一会儿”
瘦军士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四处望了一圈,确定没人监视他之后,将怀中的干草扔在地上,一屁股坐下来:“怎么突然就戒严了?弄得怪不自在的!”
胖军士也一屁股坐下来:“你还不知道?”
瘦军士一愣:“嗯?什么?不知道什么?”
胖军士又转头四下看了一圈,而后凑近瘦军士悄声言道:“南方兵败了!沁图勒跟何果夫联手,将呼律卑打了个大败”
“估计现在何果夫正率兵北上呢!咱们这里当然要戒严了!”
“何果夫?何果夫是谁啊?周国的能打的将军里没有这个人吧!”,瘦军士摸着下巴仔细衬思着。
胖军士瞪大了眼睛:“你不知道何果夫?”
瘦军士摇头:“不知道啊!”
“去年吐蕃国的论钦陵不是被周军赶出西突厥了吗?带领周军作战的就是何果夫!”
瘦军士挠挠头:“可我记得周军的主将是阿史那忠节和王孝杰啊!何果夫又是哪里来的?”
胖军士回答道:“我听说何果夫是一个军奴,后来领军在宁胡城力挫吐蕃大将论赞婆和西突厥可汗阿史那馁子,一战成名!”
“而后攻焉耆城,收龟兹城,兵锋所向必胜之!论钦陵那样了不得的人物被何果夫打的节节南退,差点连命都丢了!”
胖军士讲得是唾沫横飞,瘦军士听的是一愣一愣的:“这何果夫竟如此厉害?!那照你这么说,我们这一次岂不是输定了?!”
胖军士叹了一口气,抬头望向天空,似自言自语一般喃喃道:“难说啊!难说”
瘦军士也沉默了,随手揪过一捆干草来在指尖缠绕着,眼珠子胡乱转动,心中思绪万千。
当瘦军士再抬头看天的时候,越发觉得那云阴沉了。
此时,中军大帐内的气氛亦是阴沉的可怕。
阿史那祁艳坐在胡凳上,双手紧扣,呆呆的望着被风吹得微微晃动的帐帘。
而坐在大帐角落的东野恬则抄起双手,呆呆望着放在案几上的马奶酒。
两人自从得知沁图勒反叛,处木昆律部被击溃之后,便如同霜打的茄子,谁也不想说话,就这么呆呆坐着,一坐就是两个时辰。
帐内静得出奇,阿史那祁艳与东野恬能清晰的听见帐外的马鸣声,脚步声,甚至是轻微的风声。
“怎么办?”,阿史那祁艳终于还是开口打破了沉寂。
东野恬闻言抬起头,刚好对上阿史那祁艳的目光,但他却没有说话。
“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应对何果夫?”,阿史那祁艳见东野恬不说话,又问了一遍:“本来以为能速克碎叶城,没想到李岩这么能守;本来以为沁图勒与呼律卑能拖住何果夫,没想到他们都是饭桶!”
“现在我们的处境非常尴尬,得赶快想一个办法应对!实在不行的话,退兵吧!以后再行西征”
东野恬却并不认可阿史那祁艳的话,他伸手端起案几上的马奶酒一饮而尽:“事情还没糟糕到那种程度”
阿史那祁艳稍稍前倾身子:“什么?愿闻其详”
东野恬又给自己斟上一杯马奶酒:“现在战场的主动权还在我们手中,并未易手,有人会帮我们的”
阿史那祁艳觉得奇怪:“还有谁会帮我们?”
东野恬回答道:“何果夫,不,应该说是周国有一个强劲的对手在西边”
“吐蕃!”
东野恬点头:“吐蕃的大论论钦陵去年被何果夫打的节节败退,心里肯定窝着火,时时刻刻盯着何果夫准备报仇”
“现在安西北境有变,烽火连天,论钦陵能坐视不理?这可是趁火打劫的好机会啊!”
阿史那祁艳试探着问道:“你的意思是,论钦陵会帮我们拖住何果夫?”
“对!论钦陵一定知道我们跟汉人打起来了,或许他已经集结好军队准备北上了!”
“但,但是我们并没有收到论钦陵进攻安西都护府的消息啊?”
“那是因为龟兹城的兵马还没动,所以论钦陵无法判断何果夫还在不在龟兹城,故而不敢贸然北上,他也是被何果夫打怕了!”
东野恬站了起来开始在大帐内踱步:“但是呼律卑兵败之后,论钦陵应该也就猜到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