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书房里。
张进重新又坐了下来,为了不吵醒方志远,这早读是没法再早读了,故而只能拿起书本温习默看了,又或者静下心来,将昨日赵知县和吴学谕出的题目写在了纸上,默默思索着,该如何着手去破题下笔。
他能如此心平静气地做自己的事情,但朱元旦却是做不到,撇了撇嘴,嘟囔道:“师兄,这不早读,我们这么早起来干什么啊?方二牛睡觉就是偷懒,什么压力太大,日日熬夜苦读受不住啊,偷懒就是偷懒,哪里有那么多的道?我觉得啊,先生就该狠狠地罚他一顿,他就不敢再偷懒了,你是不是,师兄?”
张进眼神警告地瞄了他一眼,语气淡淡地道:“胖子,你给我声点,别以为志远和胖子你一样,拿起书本就打瞌睡哈欠连连的,你要是在早读上睡觉那可真是偷懒,肯定是要挨训斥板子的,可志远却不是,我和我爹心里明亮着呢,胖子你再多什么也没用!”
朱元旦更是不服气了,争辩道:“师兄这话可真没道理了,凭什么我早读睡觉就是偷懒,就要挨训斥挨板子啊?方二牛就不一样了?师兄,先生偏心就算了,谁让方二牛有赋会读书呢,我不如他,先生喜欢会读书的学生,这情有可原,可师兄你怎么也偏心啊?我不服!”
“凭什么?你不服气?呵!”张进摇头轻笑,语气依旧不缓不慢道,“你有什么不服气的?你还好意思不服气,就凭你这胖子平时读书怠惰的表现,随时都在想着偷懒,哼!你要是在早读上睡觉,我和我爹就只会认为你在偷懒了!这是你自己平时给我们留下的一贯印象啊,你还好意思不服气,我们偏心?这才真没这个道理呢!”
“而志远就不同了,他平日里读书有多么勤奋刻苦,这就不用我多了吧?我和我爹又不瞎,是看在眼里的,所以他早读忽的睡着了,我们自会觉得他是熬夜苦读太累了,这才撑不住睡着的!”
“行了!行了!和你这胖子这么多干什么?你这胖子也不是个讲道理的人,再多也是浪费我的口水,你也不会服气,你闭嘴吧,别吵醒了志远!”
完,张进就不愿意多理会他了,拿起毛笔在桌案上的白纸上写写画画,又时不时蹙眉思索着什么。
而果然,就是张进如此明明白白地了缘故,朱元旦还是不服气的,他鼓了鼓腮帮子,看着不理会他自顾忙碌着的张进,又瞪了一眼睡着的方志远,轻哼了一声,抿了抿唇,也不话了。
恰巧这时,离开的张秀才去而复返,手中拿着一件外衣进了书房,他走到方志远身后,心翼翼地将外衣披在了方志远的肩上,这才又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了。
然后,这一日清早,与以往不同,张家院没有响起朗朗的读书声,十分的安静了。
等渐渐亮了,过了一个时辰左右,往常这时早读就该结束了,张娘子也是做好了早饭,来叫他们去厅堂里用早饭。
今日也一样,差不多到了时辰,张娘子就来了书房,笑道:“相公,停下吧,该吃早饭了!”
“嘘!”张秀才忙是伸出手指嘘了一声,指了指还在睡的方志远,眼神示意张娘子声点。
张娘子看着趴在桌案上睡着的方志远,大为讶异,不由问道:“这是怎么了?志远怎么睡着了?”
张秀才声解释道:“可能是最近日日熬夜苦读,又压力太大的缘故吧,他身子撑不住,这才在早读中睡着了,我也不忍心叫醒他,就让他睡吧!”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今早上没听见你们的读书声,我还以为是相公改了早读的规矩呢!”张娘子恍然大悟,可接着又忍不住皱眉担忧道,“怎么在这里睡着了?这七月早上的气渐凉了,可别着凉了,要不挪他去房里睡吧?”
张秀才则是摇头道:“不用了!我给他披了件外衣,不会着凉的!你这一挪他,肯定会惊醒他的,那就不用睡了!行了,娘子,我们也出去吧,去厅堂里吃饭,等会儿志远自己会醒的!”
张娘子看着方志远,神情依旧有些担忧,但到底没多什么,点零头就和张秀才、张进他们一起蹑手蹑脚地出了书房,去厅堂了,顺手还关上了书房门,只留下方志远一个人在书房里,趴在桌案上睡着了,没人来打扰他,这一觉他也睡的很沉很香。
厅堂里,张进、张秀才他们一一落座,一边吃着早饭,一边着一些事情。
张娘子就叹道:“唉!志远这孩子也不容易!平日里他就懂事,勤奋刻苦,因一些事情的缘故,他又十分看重明年的乡试,也难怪他如此逼迫自己了!只是这样下去可不行,他这半大不的年纪,身子骨儿都还没完完全全的长成呢,这样一日日熬下去,身子都会熬垮聊!”
张秀才则是苦笑道:“那也没办法!就是我们了,志远也未必会听!我们也只能平时注意点了,也确实是我太急切了,这晚上读书我想确实不该熬夜熬的太晚了,等会儿我再调整一下时间,多给他们点休息的时间!”
顿时,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