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四月里,桃李芳菲,是暮春也是初夏,天气不冷不热的,最是舒服的时候,这时候出远门最合适不过了,虽然官道土路依然不好走,十分颠簸,人的骨头都要颠散了,但还是能够忍受的。anyuane
要是到了夏季或者冬日,那就真不是出远门的时候了,十分炎热或者格外寒冷,这出门在外的一不小心不是中暑就是感染风寒了,耽搁行程且不说,这疾病最是危险了,毕竟这古代医疗就这条件,碰到好大夫还好,要是碰上个庸医,那一场感冒都可能死人了。首发、域名、
所以说,这出远门挑三四月,又或者秋日的七八月,最是合适的时间,没有比这两个时间更合适出远门了,避开了最炎热和最寒冷的季节。
也因此,这走在官道土路上,颠簸归颠簸,但还算十分顺利,张进他们一行四辆马车晃悠悠地走着,车轮嘎吱嘎吱地行驶着,不快也不慢,中午停下歇了歇,吃点干粮馒头垫垫肚子,喝点水解解渴,就又是上路了,到底是在下午三四点到了沙门镇,然后入住了那镇上的迎福客栈了,安顿休息一夜。
和去年差不多,张进、张秀才他们开了三个房间,张秀才和张娘子住一个房间,张进和方志远、朱元旦住一个房间,还有两个雇佣的车夫住一个房间了。
刘文才、秦原、王宣等人也一样开了三个房间,五个秀才住了两个房间,两个车夫住了另一个房间,如此这迎福客栈一下子几乎房间都要住满了,还真是生意兴隆啊,掌柜的扒拉着算盘,都快笑的合不拢嘴了。
不过,他们虽然是结伴同行,和去年一样都是要去府城的,但还是有一些不同的,就比如这路上吃饭住宿的花费,是分成两拨的,张进、张秀才他们自是一拨,刘文才、秦原等人又是一拨了,并不混为一谈了。
也是,毕竟刘文才、秦原、王宣等人和去年的董元礼、周川、冯其他们不同,刘文才等人都是成年男子,没必要像董元礼他们这些少年人一样把银钱交给张秀才保管一起花费了,他们自是能够独立有计划地使用自己的银子,张秀才无需操心。
在这迎福客栈安顿下来,那刘文才、秦原和王宣住在一个房间,一天赶路下来风尘仆仆的,秦原一边洗着脸,一边笑着问道:“哎!刘兄,那位张叔父真是张小弟的父亲啊?也是县里的一个秀才?他今年也要一起下场考乡试?”
刘文才听问,不知想到了什么,面上也颇有些不自在,但还是不动声色地点头笑道:“嗯!张叔父和我家是邻里,两家隔的不远,以前也是常来往的,只是这几年因为一些缘故来往的少了而已!”
“哦,原来是这样啊!可看他的年纪都有四十多了吧?年轻的时候肯定也是参加过乡试的,年轻的时候都没考中,怎么到了这个年纪还要下场考呢?”秦原好奇地追问道。
刘文才皱了皱眉头,撇了他一眼道:“这有什么可好奇的?无非是不放心进哥儿他们几个去府城赶考而已,张叔父他们夫妻就跟来了,既然来了那不如也下场试试了,说不定运道好,今年就考中了呢?这也是说不准的事情!”
虽然他嘴里是如此说的,但秦原还是察觉到了刘文才有些许不快了,当然他此时也觉得自己问的有些不妥当,好像瞧不起张秀才这样的中老年读书人似的。
于是,秦原忙笑着解释道:“刘兄别误会,我并无其他的意思,就是觉得张进要下场,方志远和朱元旦也要跟着下场,现在连他爹同样要下场,啧啧,父子师生几人一起下场,这事情颇有些稀奇了,所以忍不住多探问几句而已!”
果然,如张进、张秀才之前所料,父子师生几人一起下场考乡试,这种事情果然惹人议论,招人言语了,这不,秦原就探问起来了吗?
刘文才闻言,虽然依然有些不快,但还是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了,毕竟这事情确实有点稀奇,任谁知道了都难免议论询问几句了,也怪不得秦原。
不过,刘文才斟酌了一瞬,又是道:“听我爹说,张叔父年轻的时候学问确实是不错了,说一句博文广志也不为过,只是科举上不太顺利,童子试一考就过了,可乡试却是考了十年三次都不中,后来就开了一家学馆教书,不再参加乡试了,也不知道今年怎么会忽然想着也要下场考乡试了,这倒是奇怪!”
那一直没说话的王宣这时却是道:“也没什么可奇怪的!毕竟读书人嘛,到底都是以科举为业的,十年能考三次乡试,一次不落,可见这位张叔父也是个执着坚持的读书人,十年三次不中,固然打击沉重,让人心灰意冷,不愿再考下去了,可这多年之后,想想可能又觉得心里不甘,看着张进、方志远他们这亲子学生都要下场考乡试了,可能又忍不住蠢蠢欲动起来,就也想着下场再试试吧!”
“要我说啊,刘兄你这位张叔父却是个有勇气之人,要是换做我,考了十年三次不中,未必还有勇气再下考场了,这是读书人考科举的执着,值得我们这些人学习敬佩了!”
秦原听了就是笑着点头道:“也是!王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