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距离过远的消息,幽州那边胡人南下的消息是在过了近一月才传到洛阳的,正赶吕布带着一群家眷和家将来到洛阳,陈默是亲自出迎的,毕竟吕布归附朝廷,在政治意义时很大的。
“主公何故愁眉?”吕布虽然没什么政治天赋,但却有着野兽般的敏锐直觉,陈默虽然与平日里没什么不同,依旧是那样从容自若,但吕布却敏锐的察觉到,陈默有些心不在焉,这可是许多智者都难以察觉的。
“这幽州刚下,就遇胡人扣边,那边的部队有些不够,冀州降军算,也不足万人,只凭鲍庚一人,不知能否应付过来。”陈默叹了口气,鲍庚是跟着他的老人了,从西园参军的时候就是一起的,到现在也有十六七年了,一步步从一个军侯到如今成了将军,虽然陈默后来收了不少大将,但鲍庚这些人,还是用的最顺手。
“鲜卑人?”吕布毫不掩饰自己对于鲜卑人的不屑和仇恨,见陈默如此说,吕布举觞笑道:“主公若是放心,来年布愿领兵前往幽州,助主公扫平边患。”
“我说过,奉先能来,我便敢用,只是边地苦寒,嫂夫人又有了身孕,明年正好临盆,怕是受不得边地苦寒吧?”陈默有些为难的看着吕布,不信吕布?有一些,不过不是全部,吕布的性格很好琢磨,至于那些骂名……有些是吕布不会做人,有些就纯属背锅了。
说来也是巧,吕布在南阳那么多年都没再有后,这次回了洛阳途中,却是被诊断出来严氏有了身孕,四十多的女人了,按照医匠所说,这个年纪的女人怀,有些危险,吕布也有些担心,但最终,严氏还是决定生下来。
“留在洛阳便是。”吕布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再拼一把,此番回朝,陈默准备给吕布骠骑将军之位,却被吕布拒绝了,只领了卫将军之位,不是矫情,而是他吕布的功勋要靠自己打下来,不想被别人说三道四。
再说这些年除了欺负刘表、孙策这些人之外,也没什么大的建树,再加年纪越来越大,体能开始下降,趁着现在还拎得动画戟,吕布想再拼一把,为自己那未出世的孩子赚个更好地出身。
“也好。”陈默点点头道:“不过还是去并州吧,富贵还乡,也是件好事,明年我将子义调到幽州,你去云中,有机会的话,将河套给收回来。”
陈默确实有收河套的打算,当年汉庭将河套割给匈奴的目的,无外乎分化匈奴,目的也确实达到了,匈奴日渐衰颓,如今也只是靠着河套这块地在修养。
但时过境迁,昔日强盛的匈奴已经不复存在,如今的草原霸主是鲜卑人,匈奴的存在,不但不能成为大汉北方的屏障,反而渐渐有演变成祸害的趋势。
可能当初是在并州起家的原因,陈默对于草原势力比中原任何一位诸侯都看的透彻,在大汉诸侯并起,相互争夺厮杀的这些年,匈奴也好、鲜卑也罢,都在悄无声息中壮大。
虽然眼下还威胁不到大汉,但若是置之不理,任他们如此壮大下去,对大汉来说,绝非好事,就像现在,鲜卑这样肆无忌惮的南下劫掠,边军都有些遮挡不住。
虽说幽州属于初定,还不是太稳,但驻军足有万人,这在十几年前,就算不能完全挡住胡人南下,但也能挡住大半,并且让胡人不敢太过放肆,但放到今天,鲍庚给自己递来的书信中虽然没有告急之意,但鲍庚的脾性,若不是觉得有压力会给陈默写信?
“多谢。”吕布点点头,心中有些暖,果然还是跟着陈默舒服,自己什么都不用管,虽然在南阳有张辽,他也不怎么管事,但终究作为一方诸侯,还是要考虑很多问题的,现在……打就行了。
“谢什么?”陈默摇了摇头,看着吕布道:“刚刚听元直说,在南阳遇到一位奇人,与玲绮还颇有爱慕之意?”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吕布脸色顿时黑了:“一个匠人尔,会些花言巧语。”
说完,有些愤愤不平的举起酒觞,一饮而尽。
“匠人啊。”陈默端着酒觞喝了一口,想了想道:“有时候我就在想,这士农工商的次序,到底对不对?”
“怎么说?”吕布好奇的看向陈默。
“你想啊,农自不必说,人活着,就得吃饭,农对这天下人来说,乃是根本;商呢,虽不事生产,但可使货物流通运转,虽有人说,商人重利无义,但这天下没他们也还真不行,若没了商,百姓想买个什么,没地方买,以物易物这种交易方式很容易形成混乱。”陈默放下酒觞,看着吕布笑道:“再说这工,千百年前,人们住的是茅草屋、洞穴,跟那飞禽走兽也差不多,但后来有了房屋、城池,人们开始穿衣服,有了廉耻之心,这些靠的是什么?这便是工啊。”
陈默看着吕布思索的神色,继续道:“还有这耕作,一开始大家用的都是木质农具,更远的时候可能是石器,后来才有了我们这些农具,如果没有工,现在恐怕大家连肚子都填不饱,更别说打仗了。”
吕布感觉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