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不失温柔。
无心使雪凌乱,无意助长凌厉。
殇沫回眸望了一眼湖面,站在这高耸的楼阁内下望,总是能将更多得风景收入眼内。
但,即使视野再宽、再广,他也只是单纯的想要再看一眼舟筏上的祖孙两人。
似在寻找一种宽慰,更多得却是在给他自己找一个理由。
——一个能让自己平心静气的理由...
他知道,若没有这个理由在,今夜这“翱台”之中的人,任谁都逃不过一死。
未入阁前,他手上的酒杯之所以会落下,也是因为他已拿起了摆放在一旁的‘苍琼剑’。
他并没有见到神秘黑影人,只要神秘黑影人未出现,今夜的一切也都将变得无意义。
他甚至有些想要干呕,这种不禁的恶心感已从他碎窗而入时,便就涌起。
“翱台”昔日的老板娘的确来了,不但来了,且还是孤身一人走了上来。
她的眉眼中处处透着风情与妩媚,通常这样的女人,也是极懂得如何抓住男人的心的。
于是,无论哪个男人,都在为她而倾倒,都已被她深深的吸引。
她也懂得如何去回馈这些男人,那些所谓的成名人物,也在她轻曳丝帕的微妙动作下,得到了满足。
这满足,是心理上的知足,至少会让那些成名人物感到已受到了她的重视与青睐。
可,往往心理上的知足,也是最要命的,它不同于实实在在的得到,却在很多时候比实实在在的得到还要牢固。
牢固到那些成名人物足可以为她而战,甚至为她而死。
这可能也便是她为何敢独登“翱台”的原因了。
然,这位“翱台”昔日的老板娘,对于殇沫而言,并不陌生。
因为,这老板娘正是前不久在太湖水畔边,从他手中夺走‘无妄天剑’剑谱的水清岚。
那日的她,完全是小女孩的装扮,那红红的带着绿边花纹的棉袄,殇沫至今还记得。
如今,水清岚不但摇身一变,成了这“翱台”之前的老板娘,也换上了最抓男人眼球的红妆裙缕。
像极了一位待嫁的新娘,也像极了百花丛中,压下众艳的红玫瑰,娇艳欲滴,红胜火。
她洁白脖颈下,透着粉如霞的内衬,更多上了几分鲜嫩。
然,也恰恰是因为她今夜的这一身极美的衣裙,才导致殇沫有些反胃的。
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好似一只肉虫或是毛毛虫,无论经历了多大的痛苦与努力,就算是破茧成蝶了,也让人忘不掉它原本的模样。
有些东西是刻入骨子里的,本质是什么,也是无法从外在改变的。
殇沫虽只在皇宫高墙内生活了6年,但从他记事起,都是绕不开女人的。
他见过很多内心丑陋的女人,之所以能见到,也大多是因为他当时年纪尚幼,并不需要去防备。
但,即使再幼小的年纪,也是可以深刻地记下一些事情的。
在他的回忆里,有栽赃、毒害的心机手段,也有恃强凌弱、欺软怕硬的多面嘴脸。
这些嘴脸下,不管藏着多少肮脏与不堪,哪个容颜不是千娇百媚、倾国倾城的?
而,这些隐藏着内心歹毒的好容颜的女人,也通常有一种通病。
那便是极其自信,极其妩媚,就好似她们天生就拥有可以做尽坏事而被原谅的理由。
也从不自知,更不会自省。
此刻,这样的女人,已向他走了过来,带着与回忆中一样的步伐,一样的微笑,毫不避讳地朝他走了过来。
他的身体没有强烈的抵抗,反倒生出了几分期许。
他多多少少在期许着正在向他走来的水清岚,或许并不是他回忆中的那种女人。
他也多多少少存留着几分可以让他欣慰的理由,毕竟,他只见过水清岚一面,一面便定死一个女人的本质,也是有些残忍的。
他期待着不同,期待着认知上的错误。
——水清岚究竟是不是他回忆中的那种女人,他很快便会知道。
——只要水清岚一开口,他便会知道...
“我来是想要和你谈一笔交易,我也希望你能好好地考虑下这笔交易。”
水清岚已说出了第一句话,没有勾栏妓馆中常用的语调,亦没有讨好与浮夸的言语。
“你今晚不该来,也不该在这么多江湖人士聚集的地方,与我谈什么交易。”
殇沫在说话间,虽没有正眼去瞧水清岚,但,他却坐了下,缓缓地坐在了临着已破木窗旁的圆桌前。
他的这一举动,也让水清岚看到了可以进一步商谈的希望。
于是,她不但凑得更近了些,还同样来到了圆桌旁,为殇沫斟上了一杯酒,“在我看来,那些见不得光的交易,才需要避讳他人。我今晚要与你谈的这笔交易,不但是一笔正大光明的交易,且还是一笔需要众人见证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