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百八五章 应天受命(二)  仗剑皇子闯天涯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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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皆忌讳谈“死”,但,生老病死又是自然规律。

在民间丧事中也有不少讲究,能避开禁忌,遵从习俗,不仅能让死者了无牵挂,更能让后人福气多多。

帐内之人不可能不知这些。

倘若,他们所说的“古怪”“离奇”都是在指向一具尸体的话,那的确需要饮些酒来壮壮胆。

可,他们共有十二人,且同睡在一张长板,长板既是床,连排睡的床。

在这样的床上,若是一人发出声响,身侧之人也必然会惊醒,身侧之人一醒便全员皆醒。

所以,殇沫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拖走一人,逼出些详情,也是断然不行的。

索性,殇沫只偷出了一块手令,一块写有“潜龙勿用”的手令。

“潜龙勿用”四字出自《周易·乾:“初九,潜龙勿用。”

其意是指:巨龙潜伏在水下,还不是施展才华的时机。

那么,这十二人可是潜伏在水下的“巨龙”?可有“巨龙”的翻山倒海的威力?

殇沫不得而知...

待到他返回自己的帐内,天已快亮。

他突感全身冰冷,尽管他已捂上了棉被,还是无用。

身体就好似一块冰,一块坚实厚重的冰,冰又如何能捂热呢?

他只得蜷身抱腿,无声独坐,他不必将整个床榻暖热,只需将屁股下的那小块区域变得不再寒冷即可。

人觉冷时,很容易生出思念。

他想念之人,不是冷溶月,却是柳韵锦。

现下,他的处境大概就和柳韵锦那张冷若寒霜的脸一样冰冷。

不过,他更想知道的是,此时此刻柳韵锦在哪…

——思念无疑是一种牵挂,也在一种极不放心的思绪,使人无法安心。

——或许,柳韵锦这辈子都比不过冷溶月了。

她既没有冷溶月的头脑,也没有冷溶月的权势,只有一股子狠劲,且是愣头青式的狠劲。

她不光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然,在殇沫眼中,如她这般对自己狠的女人,反倒没那么可怕。

这样说,可能有人会不信,但,她的确就是这样。

因为,在她面前始终都有一个屏障,这个屏障分为里子和面子。

她会为了里子,而委曲求全,亦会为了面子而忍受折磨。

但凡是女人,恐怕没有不傲娇的,越是漂亮的女人,傲娇的程度就会越高。

她们当然有傲娇的资本,她们本身就是资本。

如此说,或许有些不尊重女性,但,千百年来她们也的确成为了男人的脸面。

甚至,比男人自己的脸面,还要重要的脸面。

若是这个有着愣头青式狠劲的柳韵锦,独身在外有了什么不测,或是无法照顾好自己,那殇沫也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

殇沫之所以有这种想法,也全因柳韵锦一直未曾来寻过他。

只因未寻过他,他便有了种种忧心,这反倒会让人觉得他更傲娇些。

可,当习惯被一个女人黏着,有天这个女人突然不再出现了,任谁都会多想。

他只希望柳韵锦依然和冷溶月在一起,只要能和冷溶月在一起,便自会无恙。

天亮得很快,人们也总在天亮后才去怀念昨晚的暖意。

事实就是这样,当下可能是已故之人奢求的明天;所厌恶的当下,又是回不去的曾经。

在这一刻,殇沫又猛然萌生出了另一种想法,他想放弃一切,所有的一切,包括对朱棣的恨。

——他已觉人生缥缈如烟,能真正紧抓在手中的实在不多。

——现在,他只想抓住柳韵锦和冷溶月的手,一辈子都不再放开。

——也只有在抓住她们两人手时,他才觉得安心、踏实。

大军已开拔,所有将士总能完美地收拾好昨天,以最快速度去面对今天。

他们脸上虽没有喜悦,却也没有悲情。

这次北伐没有想象中的惨痛,亦没有想象中的激昂,但,这岂不是刚好?

没有人死去,他们之间也不必去怀念谁,无需抹泪,无需哭泣。

这种最平淡,最无感,都尚在的景象,应才是他们最该珍惜的。

何况,朱棣也并无不悦,亦没追究什么所谓的责任。

只是,他这种反常的举动,却让殇沫更觉得不对劲。

想来,殇沫也是该见见他了…

七月十六日,苍崖戍。

明军已明显放慢了行军速度,随军的太医手忙脚乱地出入于朱棣的龙辇中。

殇沫从金忠口中得知这消息后,没有迟疑,独身一人悄然来到了龙辇附近。

他的确见得几位太医“唏嘘”撩帘,探身下得龙辇。

但,整个东路军却没有勒马驻停的意思。

显然,朱棣应是忽然患病,在毫无预兆下也没人防范些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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