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鲁肃还是个未束发的小屁孩,周越赶紧将那些陪酒女都给遣退了。当下两人吃饭就是吃饭,坚决不搞其他带颜色的东西。
又将酒楼老板叫过来劈头盖脸说教了一通,酒楼老板不敢惹了他这位金主,只得唯唯诺诺道歉,对于自作主张叫来对门章台姑娘前来陪酒这一行为进行了深刻的反省。
酒楼老板如此识趣,皆是因为周越此番出手实在阔绰,而如今请来的又是鲁家二公子这种东城数一数二的重量级人物,自当将周越认为是身份尊荣之人。
待到酒楼包间那些胭脂水粉味散去,鲁肃兀自还伸长着脖子往门外那些章台姑娘离去的娇俏背影瞅个不停,这可把周越雷了个外焦里嫩,没想到鲁肃小小年纪竟然还好这口?
“二公子?”
他随开口唤了声,正要问要不就将这些姑娘留下?却见鲁肃收回目光后端正坐好,叹了口气道:“周兄可知,这些风尘女子其实都是可怜之人!”
周越闻言不禁来了兴趣,问道:“怎么说?”
“当今朝廷昏聩,致使天怒人怨。上有天降灾害频繁,下有豪绅兼并土地,令大量农户失去了农田,被迫远走他乡沦为流民。”
“这又跟这些女人有何关系?”
鲁肃道:“当然有关系。东城县虽区区一小县,但灾害较河北、兖州等地相对要轻,便也成了流民涌入之地。而这些风尘女子,多半都是外地逃难来的流民。或是被强迫或是迫于生计这才委身于这烟花柳巷之中。”
周越道:“难道东城县令都不管这些流民的吗?”
鲁肃苦笑:“流民太多,县令大人根本就管不过来!更兼近来盗贼猖獗,东城县自家事务都管理不及,哪还有功夫去理会流民?”
那这样一说,流民岂不就成了黑户?
周越心念微微动了动。
鲁肃又道:“像这样的风尘女子,我也曾经救过几个,都收容在了鲁家,但后来……”
“实在救之不及!”
管它是不是真的,周越脸露深信不疑之色,拱手道:“二公子仁义之怀,在下深感敬佩!”
却又话音一转焦急问道:“所以你知道逃难过来的这些流民都聚集于何地?”
“你问这个作甚?”
周越笑道:“这不赚了点钱,跟你一样,我也想尽一尽责,欲前往解救一些流民于水火!”
鲁肃看了眼酒楼外对门的妓馆,鄙视道:“那正好啊,对面妓馆里的那些风尘女子就急需人解救,你何不直接去解救她们?”
“这些女人晚些再解救也不迟……”周越干笑。
不是他对女人不感兴趣,而是他带一帮女人回小周里能有什么用?女人能干活吗?能干重活吗?
显然不能。
鲁肃早已看穿了他心思,嗤笑道:“我看你是想非法占有流民,好带回你那荒山野岭去做奴仆吧?”
“意思是这么个意思,只不过经你这么一说,怎么就有点变味了呢?”周越搓了搓手,面对鲁肃,他并没有否认。
不过做奴仆这说法倒也不至于,小周里现在正好急需人丁,这些流民刚好又没有去处,这本来就是一桩天作之合的美事。
鲁肃这时神色认真起来,凑近了些小声道:“奉劝周兄一句,此事只可背地里偷偷做,切不可大张旗鼓,以免惊动官衙。”
周越明白了鲁肃意思,目露感激。
鲁肃想了想又道:“至于那些流民聚于何处,对此我是真不知情,你可自行前往附近打听。”
既然鲁肃都这样说了,周越也就不再多问,流民的事暂且不急,毕竟他的宅院还没有扩建好,只是提前留个心眼罢了。
没想到吃顿饭,还吃出了流民这档子事,看来此行颇丰!
……
当下两人都饿了,匆匆吃了一阵,周越这才放下碗筷,问起正事道:“怎么样,卖树赚了多少?”
鲁肃见他问的毫不避讳,并没有生起任何不适,反而很容易就接受了周越这种行为处事风格,笑嘻嘻道:“周兄不妨猜猜看?”
周越随思衬道:“糜家怎么说也都是当今天下首屈一指的大富商,买卖交易那本是糜家主的强项。但只要你出具了那份冀州刺史的赈灾文书,糜家主急于求成之下,出手定然也会很大方!”
鲁肃无语:“你这说了不等于没说吗?”
周越笑道:“我猜,赚了千钱?”
千钱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高了,而且还得须对象是糜家这种巨贾。
鲁肃摇了摇头,道:“是黄金千两!”
“黄金千两!?”周越惊喜出声。
黄金千两!那岂不是相当于1万钱!
就光这些树木,就赚了1万钱??
周越不禁感叹道:“不愧是豪富,一出手竟就是千两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