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以北,寒风呼啸。
金军东路的统帅,右副元帅完颜斡离不,丝毫不顾寒意,席地而坐,他边上围坐的,都是军中的重要人物。
女真此时方起,大金建国也没有多久,上下还保留着当年那种艰苦的生活作风,倒也没人见怪。
此时的大金右副元帅完颜斡离不很苦恼,不是因为战事不顺而苦恼,而是战事太过顺利了!
顺利的完颜斡离不难以想象。
完颜斡离不根本想不到,和南边朝廷一开战,对方一触即溃不说,自己的兵马竟然没有丝毫折损,反而越打越多起来?
现在困扰着东路军最大的问题,已经不是南边朝廷的军队了,而是后勤?
说实话,金军根本就没有准备这么多人的粮草,管后勤的官儿已经叫苦连天了,大军粮草都快供应不上了!
好在这南边朝廷富裕,靠着持续劫掠了几个州府,顺便再打打草谷,总算是走到了黄河边上。
完颜斡离不望着黄河发呆了半晌,围观众将虽然不耐烦,却也没人敢出言打断主帅,只是静静侯着。
就在众人等的不耐烦时,完颜斡离不指着黄河,慢悠悠道:“黄河就在眼前,过了河对面便是那南人朝廷的都城,大家都说说怎么办,打还是不打?”
“斡离不,听说南人的朝廷换了天子,肯定会加强防备,我们大军南下,已经给大金打下了这么一大片的土地,而粘罕的西路军又久久没来会合,听说是让南人给挡在太原了,不如我们就此回军吧。”
一辫发垂後,耳垂金环的女真贵将领率先出声,围坐众将大点其头,纷纷应和,出征数月打也打够了,抢也抢饱了,没人想再打下去。
斡离不没有搭理众将,反而指着人群中某人问道:“郭药师,你可是有话说?”
“不敢,不敢,诸位将军当面,哪里有未将说话的地方。”
“郭药师,你怎么也和南人似的不爽利起来了?爽快点!我们女真人的规矩,临战划灰而议,你有话就直说,没人会怪你!
郭药师见主帅不悦,忙道:“二太子,夺桥之战,药师只率常胜军两千骑,南人大军就不战自溃,落河而死则数千人,而我常胜军只阵亡三人!”
斡离不点头,“放心,你的功绩我忘不掉,定会报与国主,不吝赏赐。”
郭药师摆摆手,“二太子,末将不是讨功,末将只是想说南朝军队不足为惧!只要太子郎君兵行神速,可乘此破竹之势,大军急过黄河,南朝将士必然破胆,当可不战而胜!倒时候,太子耀兵河北,虎视中原,显我大金国威,大军归之未晚!”
郭药师每说一句,斡离不便大点起头,边上不少女真将领闻言,也觉得或可渡河一战。
元帅左监军完颜挞懒更是激动的站起身来:“斡离不,干了吧,南人懦弱,不足为惧,我早就听说南人的都城富裕天下闻名,我们再抢他一把!”
“好!”斡离不狠狠吐了口唾沫,站起身来,“我也是这么想的!干了这一票,再回家!吩咐下去,大军四处搜刮船只,尽早渡河!”
金军上下意见一统一,整个大军便如机器般加班加点的运转了起来。
然而此时的大宋呢,当了几十年官家的宋徽宗赵佶,听得金军大举入寇,竟然禅让退位了?
太子赵桓还未从高兴中缓过神来,就匆匆忙忙登上了皇位,朝堂上又因为是战是和的问题炒成了一锅粥,搞得十几年的太子赵桓是晕头转向。
钦宗赵桓今年才二十六岁啊,搁现在,那不过就是刚从学校毕业的学生,刚出校门,正在社会上忙着找工作呢。
面对着满朝重臣,万里河山,亿万生民,大敌当前,马上就要杀进汴梁了,赵桓又能怎么办?
也罢,派人求和,顺便发布公告,满汴梁招募敢战之士备战,两手一起抓,两手都要硬!
然而还未等赵桓喘上一口气来,他那坑儿子的老爹宋徽宗赵佶,竟然打着烧香为名,领着亲信、老婆、孩子撂挑子不干,跑路了
如果只是跑路也就算了,可宋徽宗赵佶这货居然还射杀拦路乞求抵抗的军民,以至汴梁援军一日间散去大半。
直留下刚上任的新帝赵恒,整个人目瞪口呆,在风中凌乱。
既然老赵官家带头跑了,那当官的还会客气吗,这当官的自然跟着一快跑路啊!
这些当官的一带头,金军大局来袭的消息自然满城风雨,久经繁华的老百姓,又哪里能遭受战火的硝烟。
汴梁人心顿时大乱,东北水门外,无数人扶老携幼而出,道路一时为之堵塞。
张平安的梁山军也被挡住了去路,水军倒是无妨,可步兵哪里过得去。
张小七莫名其妙看着路上拥挤的人群,“大哥咋回事,这往汴梁城的路上,哪来的这么多人”
张平安眉头紧皱,也是毫无办法,大路之上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