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康二年,大宋都城汴梁,又或者该叫做大楚都城汴梁?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笼罩着整个酸枣门,散发出一片金灿灿的光晕。
城门洞里,几个老军斜拄着杆长枪,无精打采的靠在城门上,半点也没有往日里聊天打屁的兴趣。
几个月后,金军终于退兵了。
不过,对于享受了上百年繁华的汴梁百姓而言,这几个月过的犹如恶梦一般。
金军北返,二帝北狩,宗室,女子,工匠,被该死女真蛮子向牲口一样,串成一串一串的,押解着往北而去。
而汴梁城里,积累了上百年的珍宝财货,则在大宋官家北狩前,就被官老爷们搜刮了个干干净净,一车又一车的运出了汴梁城,送给了女真蛮子。
这些从哲宗时代过来的老军们,见证了那个时代大宋的繁华强盛,实在乃以理解,短短数十年间,我大宋何至于此?
那女真蛮子根本就没有杀进汴梁,只是占了外墙而已,我大宋官家为何要对这些蛮子予取予求,最后把自己全家都搭进去了?
六甲神兵出汴梁,官家城头立降旗。
百万军民齐束手,竟无一个是男儿?
不!
汴梁城里岂会无大好男儿?
便是这些老军们,在女真蛮子围城之时,也未曾怂过半分!
哪怕他们,开不了强弓,也披不动重甲,但至少这腔热血未干,守城之时也不弱于人。
可如今……
所有一切都化为了一声长叹!
这些老军已经老了,真的太老了,现在所能做的也只是守着这个城门,随着这个故去的王朝,一起慢慢逝去。
“那是什么?”一个老军忽然指着远方。
只见远处地平线上,迎着落日的余晖,一只战马陡然显出矫健的身影,马上的骑士脸罩虎面甲,身披百花袍,盔甲狰狞,满身英雄气。
“希律律……”
随着战马不断嘶吼,那骑士身后,一个又一个顶盔掼甲的骑兵,从地平线后显出了身影。
蓦然,那面罩虎面甲的骑士动了,策马往前冲去,顿几千只马蹄猛地践踏着大地,发出如同雷鸣般的巨响,直扑向了汴梁城。
“敌袭!关门!快关门!”
几个老军慌乱的跑向城门,破旧的城门在众人的合力下,开始慢慢合拢。
“旗子!快看那旗子上有一只猛虎!”一个老军停了下来,指着骑兵丛中的军旗,兴奋的吼道。
另一个正在推门的老军,也停下了手脚,激动的指着远处领头的骑士,“虎骑将军!那罩着虎面甲的定是虎骑将军,他回来了!”
所有正在用力推着城门的老军们,面色阴晴不定,不自觉间都放慢了手脚。
骑兵!那是大宋的骑兵!
随即,几个老军互相看了几眼,极有默契的一起停下了关门的动作。
正要关闭的城门,狠狠的被老军们用力往两边推去,“吱吱呀呀”声中,汴梁城门大开。
几盏茶的工夫,骑兵们己经冲进了酸枣门内。
几个老军扔了长枪,战战兢兢的躲在城门洞的两侧,看着那熟悉的战旗,双眼之间蒙蒙胧胧一片,好似多了一层水雾。
骑兵们快速穿门而过,根本无人去搭理那些老军,兵贵神速,这些老军们可不值得他们浪费时间。
忽然,其中一个老军冲着疾驰而过的骑兵们大喊道:“虎骑将军,张邦昌那帮狗贼都在文德殿!”
喊完后,也不知那些骑士有没有听进去,喊话的老军却好似被抽干了浑身的力气,整个人又缩回了城门洞子里。
“踏、踏、踏......”
激烈的马蹄声,清脆的敲击着汴梁城的街面,在街上无数行人震惊的目光中,沿着东大街,好像一股钢铁洪流扑向了东华门。
人如龙,马似虎,军旗猎猎,旗上猛虎犹如活了过来,欲扑出旗面,择人而噬一般。
“梁山军!张平安前来讨贼!”
“讨贼!”
“天诛国贼张邦昌!”
随着梁山铁骑的到来,汴梁城内各处也热闹了起来。
“老夫武功大夫、阁门宣赞舍人吴革奉诏讨贼!”
各个角落里冒出了一股股的人流,都是些精壮矫健的汉子,他们手持刀兵,呐喊着鼓动着周围的人,一起往皇宫大内冲去!
“周振兴镖局办事,不相干的人闪开了!”王保领着周振兴镖局的镖师也同一时间发动,从不同方向攻打皇宫大内。
“反了!反了!反了!”
早就受够了压迫的汴梁城居民,见有人带头,也纷纷自发拿起武器,向伪楚官吏发起了袭击。
“什么情况?”
驻守皇宫大内各处城门的禁军们,看着那如海啸般而来的人群,全都懵逼了,想上前驱赶,看看那眼珠子都血红血红的人群,又怕被人打活活死,只能相互干瞪眼看着,不敢采取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