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走了,在东京几百人的联名状告下,范同不得已将牛二重判,杖四十,流崖州!在这个时代,崖州是所有犯人最不愿意去的地方,去了这辈子就很难回来。
在牛二及其那帮兄弟被押解出京那天,宽达三十余丈的定鼎门大街挤满了东京城的百姓,凡是能往外扔的东西全都朝囚车上丢。
此时的牛二,估计连亲生爸妈都认不出来他。
此时的李煜,正怡然坐在醉仙楼的二楼办公室,旁边是王叔文,柳若水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只见她穿着裸肩长裙,上身披一件镂空大袖纱罗衫,酥兄半露,风姿绰约,比陈婉儿多了一丝妩媚。
之前总是隔着大街,遥看是美女,但总看不仔细,如今这么一见,让李煜小心脏为之一跳,这才是大唐的女子!
柳若水走上前来,盈盈一拜,“奴见过父亲大人,见过待诏。”
“某却不知道醉仙居的美女掌柜竟然是王侍读的义女。”
“这是小女柳若水,某从小就对若水加以培养,说句夸张点的,若不是待诏的醉人居推出的那些稀奇古怪的菜品,醉仙居当属东京第一酒楼。”
“听闻待诏精通算学,奴自认还有一些算数能力,斗胆想跟待诏请教一二。”
请教?怕不是要跟自己比上一比,看看自己真正的分量吧。李煜看了一眼王叔文,这老家伙竟然闭目养神,装聋作哑,看来不光这位美女打算挑战挑战自己,就连王叔文都这么想。
既然这样,不在美女面前露一手那怎么行?
“怎么请教?”
“奴这里有一份醉仙居上个月的账本,正本和誊抄各一本,你我二人统计上个月的盈亏,看看谁用时更短。”
“没问题!”
“待诏就不怀疑奴之前曾先统计过?”
“某相信你!”
这时,装睡的王叔文突然开口说道,“老夫来做裁判,香点燃之时,就是开始,来人,拿两副算筹和一些香。”
当王叔文用火折子点燃那支香时,柳若水立刻开始用算筹计算起来。
李煜不慌不忙打开了账册,一张又一张的往后翻。
“待诏这是开始了吗?”
“是的!”
“不用算筹?”
“不用!”李煜表面上装作一副世外高人的风范,实际上连算筹怎么计算都不会。
竟然连算筹都不用!难道李煜的杂学果真那般神奇?
四分之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李煜手里的账册已经翻了大半,柳若水才翻过了三分之一。
他真的是在计算吗?王叔文见他只不过边翻账册,边用毛笔画一些奇奇怪怪的符号,心中疑窦丛生。
半炷香过去了,李煜翻完最后一页,轻轻合上了账册。此时,柳若水刚刚计算过半,不过手中的算筹依然摆个不停,细腻洁白的鼻子上沁出了丝丝汗水。
一炷香过去,柳若水依然没有算完,王叔文不得不续上第二炷香。
一直到第二炷香燃烧到一半的时候,柳若水才合上账本,掏出手帕轻轻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抬头见李煜那一脸得意地微笑,不由得诧异地问,“待诏难道已经算完了?”
“自然!”
“用了多长时间?”
“半柱香……”王叔文非常艰难地说出了这三个字,他真的不太相信李煜会用半柱香的时间算完醉仙居上个月的收支。
“上月收四千一百八十四贯五百六十四文,支三千零三十一贯九文,盈一千一百五十三贯五百五十五文,不知道某的结果跟你的结果是否一致。”
“啪嗒!”柳若水手一松,算筹掉落在地上。
见女儿神色异常,王叔文吃惊地问道,“难道是……毫无差错?”
“父亲,待诏与儿的结果丝毫不差!”
王叔文冲门外喊道,“来人,将醉仙居的账房叫来!”若账房所得的结果跟他们两个一模一样,那结果绝对无误。
醉仙居账房雷鹏咚咚咚上了二楼。
柳若水近前一步,“雷鹏,上月醉仙居盈亏如何?”
“回掌柜的,上个月收四千一百八十四贯五百六十四文,支三千零三十一贯九文,盈一千一百五十三贯五百五十五文。”
结果果然无误!柳若水不可思议地看着坐在椅子上镇定自若的李煜。自己从小沉浸算学,竟然比不过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少年郎。
“掌柜的,账本可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这里没你事了,先下去吧。”
挥手将账房打发下去之后,柳若水转过身来,再朝李煜一拜,“待诏天资过人,奴认输。”
“快请起,某并不是天资过人,只不过是用了不同的计算方法罢了。”
王叔文有些急不可耐地问道,“敢问是何法?”
“心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