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配上铁甲,普通的士卒都能被称为精卒,战斗力将上升至少两个档次。
听钱渊细细的说了这么多,谭纶不禁气道:“说起来你是个扫帚……”
看到谭氏扫了眼过来,谭纶临时改口道:“惹事精……到哪儿都能碰到倭寇,但如今你身为浙江巡按,到哪儿都有官军护卫,用得着一年这么多银子养两百多护卫?!”
谭纶那叫一个心疼啊,年前年后外甥到处登门拜祭战死的护卫家里……其实钱家、总督府都已经发放了抚恤,但外甥还是送了大批礼品,花钱那叫一个流水……如果能留下来,其他的不说,至少能装备三四百人的军械装备。
“呵呵。”钱渊冷笑两声,“还没到我钱展才破家为国的地步吧?“
“母亲,小舅的意思是……钱家库房的银子就该给府衙用,您说这?”
“展才,我明明没那意思!”
“钱家的银子发给钱家护卫,理所应当。”钱渊悠悠道:“但给官军装备军械,那就说不过去了……所以,小舅你再缺银子,找外甥我也没用。”
谭纶狠狠咬咬牙,大大喝了口茶,长叹了声,打点精神问起钱渊这两个月在绍兴所见,还问起钱渊如秋风扫落叶一般扫掉打行……自那之后,别说山阴,就连附近的杭州、萧山、余姚的打行都销声匿迹了。
但旁边的谭氏实在忍不住了,打断道:“四哥,让渊儿歇歇吧。”
“歇歇?”谭纶有点莫名其妙,登门的时候这厮还在床上呢!
钱渊也莫名其妙,“母亲?”
谭氏手死命的揪着手帕,说着说着两行泪下,“你叔母来信了……”
钱渊登时没话说了,谭纶仔细问起才知道……去年钱渊嘉兴府两场大捷后立即北上,入京觐见嘉靖帝,之后昏睡一天两夜,要不是御医施妙手,都救不回来。
心力耗尽……谭纶看了眼脸色淡漠的钱渊,心里颇为感慨,毕竟只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却被逼到如此地步,算了,今天少喝杯明前龙井。
钱渊安慰了好一会儿,又亲自下厨做了顿饭,才劝得母亲心情略微好转。
送谭纶出门的时候,钱渊才低声说:“放心吧,二舅性命无忧,已经联系上了。”
“那就好。”谭纶连连点头,又问道:“徐海今年何时大举来犯?”
“不知道。”
谭纶看来的目光有些狐疑,他早就猜到外甥在徐海麾下埋了伏子,二哥性命无忧……这等消息能传来也印证了他的猜测。
“真的不知道。”钱渊面不改色道:“台州这边若有倭寇来袭……卢斌那边我吩咐过了,以老兵带新兵练兵,小舅这边……守好太平、黄岩即可。”
看谭纶还要追问,钱渊抬手阻止,“到时候总督府有令来,外甥这边也会有信使,今年此战……小舅要准备多一些,不杀徐海,只怕朝中没那么多耐心了。”
谭纶警觉的左顾右盼后才点点头,他当然知道钱渊说的朝中,指的是嘉靖帝。